凌道士陪着笑脸上前和董天宝寒暄,而小冬瓜则明显心怀不满,一跺脚,转身回后院去了。
董天宝坐下后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询问。
“君宝,你最近在这过得怎么样?”
面对这个问题,君宝却不像以前表现地那么轻松,而是考虑片刻后,稍稍叹了口气。
他原以为佛笑楼都是劫富济贫的好人,但上次被董天宝戳穿了面目后,君宝就失望很多。
但一时之间也不知离开了佛笑楼能去哪,便继续留下来。
董天宝一看君宝的模样,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君宝,这次来,是想找你帮忙的。”
“我?能帮什么忙?”
“我在城中有一套宅院,住着我的两名侍女,不过我平日事务繁忙,很少回去,时常还会出去公干,总担心会有小毛贼偷东西,想托你去帮我照看一下。”
“啊,天宝你都在城中买宅院了?这个简单啊,你知道的,以前在少林寺,我最擅长守夜了,在我眼皮下,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但随即君宝又不好意思挠着头。
“但是有两名女子在,男女有别,我就不太方便了……”
“所以我还想找个人帮忙。”
董天宝说着,回头望向一个人在角落喝闷酒的秋雪。
“秋雪姑娘,你可有地方落脚?”
“啊?”
带着三分醉意的秋雪茫然看来,随后摇了摇头。
她寻夫不成,心如死灰,现在盘缠也用光了,连之前卖唱用的胡琴都当了换酒喝。
现在除了佛笑楼,她也没地方去。
“那你也来吧,你与我侍女住内宅,君宝住外宅,府中用度开销,也不用你们操心,还会定期付你酬劳。”
听着董天宝的话,秋雪还是有些犹豫。
她对朝廷鹰犬没有好感,但和君宝一样,也不想在佛笑楼多呆。
正纠结间,董天宝突然道。
“慕容白已经死了,有人要对刘瑾的妹妹动手,波及了他,尸体被随便扔到山里了。”
秋雪听到自己以前夫君的死讯,端着酒杯的手轻轻一抖。
眼中满是痛苦地望着手中酒杯,秋雪并没有如往常那样一饮而尽,而是缓缓放下。
再抬起头时,她仿佛放下了什么执念,眼神也清明许多,长舒口气。
“好,我答应。”
君宝闻听更高兴了,很快便回去收拾东西。
待君宝秋雪都离开了此处,董天宝望向凌道士等人的目光冷了下来。
“刚刚你们故意坐视君宝和那些官兵冲突?”
“天宝,你误会了……”
凌道士还想解释,董天宝一摆手。
“不用多说了,念在你们收留君宝一段时间的份上,之前我们的账一笔勾销,以前的人情,我也还完了。”
“但奉劝你们一句,以前的事情暂不追究,你们也搞了不少钱财,便就此收手吧,继续做生意或离开应天都行,本千户以后不想看到任何你们与乱党的牵扯的消息。”
“否则,就别怪本千户公事公办!”
说完,董天宝站起身,不再和这群乱党废话一句。
很快,君宝与秋雪收拾完东西,随着董天宝离开。
好歹在这住了挺久,君宝走时,还满脸的依依不舍……
数日后。
董天宝带着丁修和靳一川,骑着高头大马行在路上。
他们三人此时都换下了锦衣卫的服饰,改换江湖人装束,乍一看像是三名游历江湖的年轻少侠。
此去衡山,董天宝带了两旗精锐人马,以及一队官兵。
只不过他嫌大队人马太无趣,便与丁修靳一川二人先行一步。
骑着高头大马沿途赶来,见到了道旁的一家客栈,三人齐刷刷地一勒缰绳。
“大人,咱们在这歇歇脚吧。”靳一川开口。
董天宝看看天色,便也点头同意,三人一同下马进入客栈。
“三位客官里边请!”
跑堂的店小二急忙招呼三人坐下。
丁修也不客气,轻车熟路点了一桌子菜。
靳一川则目光锐利地观察了一圈周围。
这客栈里客人不少,而且都是赶路的江湖人。
一个个谈天说地,口若悬河。
“大人,旁边那桌人又在谈论你了。”
靳一川压低声音对董天宝说道。
只听隔壁桌的几名江湖豪客,正滔滔不绝地议论着。
“要说那姓董的鹰犬着实了得,一刀就斩毙了赵怀安!真不知练的是什么刀法,要不是他,说不定赵怀安就带着万喻楼的脑袋飘然离去了。”
“这姓董的如此自甘堕落,给朝廷当走狗,与咱们江湖为敌,真是可惜了这一身的武艺。”
“这种朝廷鹰犬,心里面只有荣华富贵,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