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感觉回家也不保险,说不准深渊陷阱正张开腥盆大嘴等着咱们投怀送抱呢?”气喘吁吁的闻梓骏焦虑万分,一时如灶台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哎,真是大意失荆州,咱们可真是够倒霉的,本是摘个瓜解解渴,竟然落得个败走千里的地步。”郭鸣谦亦是吐槽,肩膀微耸,无力回天。
三人倚偎墙角,绞尽脑汁想着破局之策,思绪如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苦笑纷纷游走心田,叹息缕缕挥之不去。
刚要放弃挣扎,随他去吧,但闻追逐喊声由远及近,脚步杂乱渐近渐响,对视瞬间得出还要踏上逃亡之路,收拾错乱心情,闷头前行,心底却是骂声连连,这哪是摘果享受,分明是恶贼堵路,亦或吝啬鬼投胎专找自己麻烦呀!
穿街走巷甩追尾,逶迤寻道探安全,终是寻着了暂时歇脚之地。墙面有些许残破,几块碎石支棱突起,接受着月光的洗礼,明暗相间处,几只黑影如鱼儿戏游,原来是月华穿梭槐树枝叶窥探出的斑驳暗影。
“绕来绕去竟是来到村小,看来学问真是用处多多,拯救你我还是要依靠学业之神呢!”郭鸣谦唉声叹气里有太多庆幸,“进去,还是退走,这是一个两难问题呀。”
戚珑川撇撇嘴,牵出一丝无奈,“都到这时候了,哪有其他可选择的余地,上,就完事了!”
“说什么都是罪,怨什么皆为苦,今儿就是咱仨的苦难日,本是小心提防,谨慎四望,谁敢料想那坑人的人家躲躲藏藏,隐蔽得太深了,不当人,真不是人!”闻梓骏嘟嘟囔囔,一脸气愤,满腹牢骚。
怨愤声里陡然生出恼羞,思索空间自在徘徊叹息,月色正美,信步田间小路,追逐萤火虫,嬉闹知了猴,虽有热气升腾,溪水流淌间,趟过膝盖,绕过丛草,多么惬意可心的夜晚呀!一切美好此时此刻与他们失之交臂,万千舒畅与他们挥手告别,这是怎生得苦与忧,何等的哀与愁?
待到行走校园,熟悉而陌生感觉涌上心头,一幕幕划过眼前,一番番飘过心野,漫步不见同窗,回望徒留空然,道道时长时短影子相随,似乎诉说着或浅或深情致。
“喵——喵”,一声呜咽炸响身畔,惊醒了沉醉的仨人,浑体毛孔皱缩,皮肤顿生嗖嗖冷意。
“是谁,出来!出来!”郭鸣谦呆立原地,虽恐惧萦绕心神,依旧大呼斥喝。
闻梓骏闻言身体更是抖个不停,嘴唇哆嗦,喉咙里传出丝丝颤音,“不——不会是——鬼吧?”话未尽便蹲在地上呜呜难忍。
“别怕,闻梓骏!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读书人哪能怕鬼邪,是它们怕咱们才对!”郭鸣谦缓缓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轻轻安慰着,“你看,戚珑川多坚强,他都没有丝毫的畏怕,要向他学习!”
“我记得这儿曾经是一片坟场的,咱们——咱们还是快快——离去的好,惊扰了——不好!”
郭鸣谦刚刚夸赞戚珑川勇敢坚强,是二人学习的榜样,行动的高标,而今闻听他那畏缩不前,甚至生出逃之夭夭的念头,真是啪啪打脸。郭鸣谦头顶仿佛升腾着怒气,不可遏止的怒气。
“你们,哎,我竟然无言以对了!”郭鸣谦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都别动,我上前瞅瞅,到底那只妖魔作祟,竟然敢吓唬咱们,真是不嫌命长,觉得活得太久想早超生不成!”
拾起脚下石块,甩臂投向发音处,“喵——”,凄厉的声音拉长了夜晚的深度,但见一道黑影“嗖”窜向墙头,隐没在阴暗里。
虚惊一场,遗忘了恐惧,淡漠了逃亡,眼里射出幸运,手中摇着惊喜。感谢野猫驱散了鬼愁,感恩月色赢得了转移,遥望天际那轮皎洁月轮,心念如风飘向四野,三人仿似卸下千斤重担,轻松抱胸怀,喜色盈眉梢。
“该回去了,我想那人早就睡觉,不会理睬你我的!”郭鸣谦揉揉眉头,困意慢慢涌来,焦虑中无从得知水感,当下竟是抵不住它的敲打了。
“对,对,我是不想呆在这儿了,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咱们,心里惶惶的,还是尽快离开为妙!”胆儿肥大的闻梓骏已是惶恐在反流,吓得他分秒都不敢留在此地,“别看我,我就是胆大,可也要分场景吧?”
闻梓骏低下头,委屈不已,不被理解的苦涩在额头蔓延。
“谁也别说谁,我也是,平常咱可是无所畏惧,临泰山崩而不变色,可无常最难躲闪,眼见可拷打,闻虚怎能逃,还是远离是非最好!”戚珑川深深赞同闻梓骏,同一条战线,唱同一首歌,同一份心声,走同一方向路。
离去路不远,脚下生风向前,他们不知道的是明天会有一场暴风雨在等待,风雨交加下无处躲藏,只有勇敢面对,直视心扉,明晓是非,方能安然跨过这道坎。
偷偷摸摸各回各家,一夜无话,黎明如常降临大地,阳光穿过林梢,虽是清晨,微热已是渐渐覆盖林野,蔓延到家家户户。鸟儿枝头正兴奋啼鸣,家鸡更是咯咯喊叫,伴着鸭子嘎嘎高歌,一日的工作正式拉开帷幕。
“砰——砰”大门敲击声响彻耳边,“谁这么急,大清早的就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