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之所至,易感时间漂流过快;乐在飞驰,谁料烦心事堵门无奈。待得狮子吼炸裂在耳边,三人一脸迷惘,丝毫不知对方为何阻拦纠缠他们,虽然找上门质问自己是常事,可谁都不想无缘无故遭受不白之冤。
“聂宗凯,声音大就有道理是吧?”耳膜有些震痛的闻梓骏,双目喷出烈焰,一副不给我解释清楚就别想好过的架势。
赵迪性格温驯,心性善良,待人柔和从不高声大呼,今儿遇到这等事儿也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暴躁。平时柔顺丝垂的头发有些乖张,稍稍翘起的发丝预示着她即将喷薄的怒气,神色平静的端口已经掩藏不住俯仰蹦跳的躁动。
“嘿嘿嘿,我声音大,我……”
聂宗凯脸色潮红一片,说话哆嗦里迸溅着无边愤怒,目光如箭道道满月待发,隐忍不能的他顿时爆发出烈火怒焰,手指三人,斥责声不断。
“自己做的事不敢承担,小人都比你们强,猪狗都比你们懂礼数!”
郭鸣谦本想弄清楚再做打算,料想不到的是双方已经势同水火,再不出手必将手足相伤。同学情相连,邻里情相牵,虽拌嘴无数,矛盾冲突不减,可从没有过动手动脚的,君子行为在他们之间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凯凯,别生气,生气容易伤身;闻梓骏,你也真是的,按住自己的火气,别一上来就暴脾气。”郭鸣谦安抚着双方,尽量平复着他们的怒火,“发火能解决问题还要警察做什么,你们呀,遇事心平气和,凡事都能解决,对不对?”
待得聂宗凯、闻梓骏不再掐架,郭鸣谦才问询着聂宗凯追赶发怒为哪般。
谁知刚提起话茬,聂宗凯那稍微压平的火气顿时冒出,指着郭鸣谦三人,怒责声如霹雳闪电般射出,“脸呢,你们的脸让驴踢了,还吃被狗吃了?哼!就没见你们不要脸的人,不就是平常得罪过你们嘛,至于这样报复我,坑害我家的玉米地?”
越说越来气,越来气情绪越暴躁,话语奔雷般滚滚而来,咆哮之势不可抵挡,眨眼睛弥漫周天。
郭鸣谦三人但感周身凉凉,皮肤皱起层层疙瘩,即便炎炎夏日亦难感觉到点点热力,他们诧异万分,聂宗凯这是发疯到何种地步才有的能量,到底是谁得罪他成就这般疯疯癫癫,迷糊占据心灵,不解之风吹刮,事情愈加扑朔迷离。
“聂宗凯,你可不要冲动,凡事要头脑清醒再做决定,否则,酿成后悔之事不就太晚了吗?”
眼见聂宗凯气势汹汹抡起拳头奔向闻梓骏,郭鸣谦急忙劝阻,两手紧紧拉住对方胳膊。此刻,他感觉抓在手中的不是同龄人的身体,手指间紧绷的力量不断膨胀,使出吃奶的劲才能堪堪拽住奔腾的“怪哉”。
“快松手,不要以为你们人多我就好欺负,不要以为做了事别人就不知道,真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聂宗凯嘶哑喉咙朝天怒吼,自感挣脱不得,放弃挣扎后,蹲在地上呜呜大哭不已,情绪起伏波动之大,前后落差之强,赚得周围气氛冷场,惹来三人面面厮觑。
雨后,风携着微微清凉随处游逛着,绕过杨树林带走几片飘零落叶,走到玉米田摇摆绺绺叶子嬉戏不断。杨林小道,沙径逶迤,本是轻松漫步,释放惬意,此时三人却是无可奈何,有种无语问苍天、今朝招惹谁的感慨。
待到呜音切切稍减,闻梓骏小心翼翼挪到聂宗凯身前,轻声问道“聂宗凯,对不起,不要哭了,真有惹到你的地方,请您见谅!还有啊,不论发生什么事,讲明白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
“对呀,你一上来就对我们大呼大喊的,谁听到都会生气的。咱们虽然时时拌嘴吵架,可是情谊还是在的啊!我们做错事肯定会承认的,再说今儿也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儿吧!”
赵迪放下成见,细声细语说着自己的事儿,言语中有着不解,情绪里藏着些许愤然,明明自己做好事,累得浑身冒汗,刚刚身体轻松许多了,竟然被误解上纲上线,谁也无法容忍的,何况本就是小辣椒的赵迪呢!
“你们是不是给玉米地放水了,还挖了一条水沟?”
聂宗凯情绪变得舒缓,也许意识到自己太莽撞,改变了问询方式,不论怎样,此时才有种解决事情要坐下来、心平气和方能赢得双方尊重的局面。
“对,赵迪家的玉米地积水太多,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你是不知道过程之艰难,时间之长久,身体之疲惫,心神之憔悴,我真是太难了!”
闻梓骏睁大双眼,两手抡动忽上忽下,前后翻转,如千手观音在舞,若万道丝线盘旋,眼花缭乱之际,倏忽杳然而去,赢得众人白眼无数。问题转移方向之远,不见其发端,亦不见其终极,偏离了主题还不自觉,任其发挥更难寻找答案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