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兴宇先是一愣,然后正色问道:“三层意思?”
衣夫人坐了下来,娓娓道来:“这第一层意思嘛,自然是逃离这一地鸡毛,害怕卷入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激流勇退;第二层意思嘛,便是给其他的朝臣们做了个榜样。既然我吴秀已经安然退下来了,其他朝臣又有什么怨言呢?就算你是左相,我右相都退了,你又有什么怨言呢?况且我只是失去了官位,你们又有什么顾虑呢?”
兴宇皱眉问道:“这我倒是能明白,那第三层呢?”
“第三层嘛,便是吴秀本来的身份。大家都只看到他是右相,却往往忘记了他国丈的身份。他的辞官,也算是代表外戚势力退出舞台,也算是在这场政治斗争中保全了自己的后代。”
兴宇点点头,“要这么说的话,我认为还有一层。那就是‘让位’!”
“让位?”衣夫人有些疑惑。
“他这一辞官,右相的位置又空出来了。我看呐,他这是在给陛下的人让位,也是在给自己未来返回朝堂留一个台阶。”
衣夫人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兴宇嘿嘿一笑,“那这算是我赢了吧!”
“想什么呢!我说了三条,你只说了一条。”
“那个激流勇退算是我说的吧。”
……
而与夏侯兴宇和衣夫人的嬉笑怒骂不同的是,胡彬此刻却是愁容满面。听闻吴秀辞官,一边很是担忧自己儿子的安危,一边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权柄。而此刻的荀逵,却是难得的清醒过来,极力劝阻胡彬辞官。
“左相,你千万不能中了诡计呀!”
胡彬微微侧首,目光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荀大人,皇帝心意已决,我又能如何?我已力不从心,这官场的波谲云诡,我实在是厌倦了。”
荀逵上前一步,语气坚定且激烈:“左相,你这是懦夫之举!你纵横官场数十年,如今说走就走,置天下苍生于何地?”
胡彬眉头一皱,反驳道:“荀大人,莫要把话说得如此难听。我并非懦夫,只是皇帝一意孤行,我又能有几分胜算?我若强留,不过是自取其祸罢了。”
荀逵怒目圆睁:“胡彬,你怎可如此悲观?吾等明知艰难,却不可不为。若此时退缩,他日必追悔莫及。你我当以国家大义为重,共同守护这江山社稷。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当奋力一搏。”
胡彬沉默片刻,轻叹一声:“荀大人,此事艰难,恐难成功。我不想落得个悲惨下场,连累家人。”
荀逵狠狠一甩衣袖:“左相,你只想着自己和家人,却忘了天下百姓。若人人都如你这般畏首畏尾,这国家还有何希望?我们身为臣子,当为正义而战,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胡彬闻言冷笑一声:“您倒是正气凛然,可我却没见过您治下的百姓生活很幸福啊!你不过也就是担心自己罢了,还自诩什么为天下苍生?”
荀逵见自己被戳破,气得面红耳赤,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