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保护她的人?
叶溪的目光下意识望向紧闭的门。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些人是韩潇派的。
可即便这样,她依旧觉得没错。
“方医官,知道你关心我。虽然这样说很矫情,但在我心里每个人的生命是一样的,没有贵贱高低之分,在那样的情况下,即使他们拼命抵抗,也无法阻止我被带走。”
叶溪微微一笑,庆幸道:“还好,韩大人不仅能及时赶到,还狠狠惩治了凶手一番,也不枉白受这趟罪。”
“你还真是……”方妙无奈,后面两个字不说出口,意味深长一笑。“看来,他还挺了解你。”
“啊?”
叶溪一脸疑惑,只见方妙已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小剪刀,沿着胳膊剪开,露出伤口,皱紧眉,小心的处理伤口。
她是在巳时出的事,又在大街上,想必被掳的消息已经传至叶家。
宋氏态度不用猜就知道,只是比较担心祖母有没有被吓到。
现在身在何处也不清楚,门口有侍卫守着,韩潇还像个木桩一样坐在前面。
脸色沉得吓人,仿佛两人第一次相遇时那般冷漠骇人。
“那个我……我也没什么事……是不是,可以……回去?”
心抖得厉害,又不受控制口吃起来。
好像每次在他面前紧张的时候都会这样。
韩潇没说话,而是倒了一杯热茶握在手里玩转。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下次,不许这样!”
语气冷硬,似在命令。
“啊?”她有些懵,下意识的问:“不许哪样?”
韩潇抬头目光紧紧凝视着她。
“不要随便挺身而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保全自身安全为上!”
是这个意思啊。
叶溪乖巧点头,解释:“其实,我,我没想到掳我的人会是采花贼,那时情况紧急,即便那两个人拼了性命也无法阻止我被带走,与其白白浪费生命,还不如我直接跟他们走。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一定会找到我的!”
这样无条件的信任,稍稍驱散心头郁结的火气,胸口也没那么灼痛了。
“万一呢!万一我没及时赶到,你怎么办?”
“那我就跟他拼了!反正士可杀不可辱,就算申屠弘是疯子,那他也惜命吧,反正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他!”
望着她眼底燃起的决心,韩潇无奈摇头,忍不住吐槽:“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以申屠弘的身手,想杀你易如反掌。”
叶溪傲娇的昂起下巴,微笑道:“再强大的敌人也有弱点,他只是想用癫狂掩饰男人的脆弱,就是手段太狠,竟害了那么多无辜生命!他身份特殊无法缉拿归案,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就都白死了吗?”
“不会白死!”
韩潇目光一沉,语气骤低。
“以他的身份能在京城蛰伏这么久,背后肯定有人帮忙,那宅子里有不少线索,是时候反击了!”
叶溪眼睛一亮,兴奋的问:“难道你早就知道是谁在和申屠弘勾结?”
韩潇没有回答,而是端起茶抿了一口。
明白。
不方便说。
叶溪识趣一笑。
“你的毒怎么样?解了吗?”
“嗯,起初申屠弘不愿给解药,我就给他灌了一种独家研制的毒药,让他以解药换解药。”
叶溪点头。
“倒是聪明,虽然毒已解,但身体还是要好好调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若是没有好的身体,将来如何好好办公。”
韩潇不以为意,盯着她依旧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你倒是还有心情关心我,如今京城到处是关于你的流言,就不怕?”
“怕?”
叶溪无奈一笑,坐得有些累,于是靠在床栏上,盯着窗边白瓷颈瓶里一枝形状极好的红梅。
“京城关于我的流言何时少过?可若事事上心,岂不是将自己逼进死胡同。左右是一些不明事情真相的人在谈论,一旦有了新的话题,这件事自然就过去了。”
“倒是看得通透。”
韩潇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眸光微深。
“可对于女子而言,名声受损可是大事,这会影响你以后的婚事。”
“婚事?”
叶溪仿佛听到可笑的词,忍不住大笑,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我毕竟已是二嫁身份,魏国公府虽已败落,但一般人不会轻易开罪,再说,京城应该没有哪户好人家愿意接受二嫁女吧。”
韩潇没有说话。
叶溪继续说:“况且成亲这种事本来就于女子无益,所以,我此生已经不打算再成亲。那些流言传得越厉害,对我来说越有利。到时没人再敢上门求亲,岂不是正合我意。”
“你才多大,就打算孤独终老?”
韩潇双眼一眯,疑惑的问。
“谁说我要孤独终老。”叶溪理所应当反驳。“不成亲,难道就不能找个喜欢的人谈恋爱,彼此陪伴,相互扶持,比成亲自由多了。”
谈恋爱?
不成亲就彼此陪伴?
这想法倒是奇特。
难道她是想给别人当妾?
韩潇大为震惊,慌乱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准备喝又放下。
胸口窝着一股火,上下不得。
“你……你好歹也尚书千金,官家之女,怎么可以无名无分跟着男人,这样不仅丢自己的脸,还将叶家的脸丢得一干二净!叶尚书是二品大员,深受圣上重用,这样让他如何在同僚面前抬得起头!”
望着突然激动起来的韩潇,叶溪一脸莫名其妙。
“你……你干嘛突然这么激动,我……我不过随便说说,而且,婚事一般不都是父母之命吗,我,我哪有说话的机会。”
“嘶——你——”
韩潇第一次觉得这么无语。
胸口那股火不仅烧得更旺,甚至要将理智也燃烧殆尽。
他嚯得站起,临走前吩咐:“好好休息,晚点我亲自送你回叶府。”
抬头望着面前像一堵墙一样的背影,震惊的问:“回府而已,不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