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一瓶酒而已,用你的名义也可以,那几瓶酒已埋入地下三年,正是味道最好的时候。”
“当然没问题,既然是你送的酒,自然得告诉人家。等除夕过后,我再约他,到时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起品酒,如何?”
“真的?!”叶识卿眼睛一亮,突然有了神采。
“自然。”
哎呀,果然恋爱还是要看别人谈,她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叶识卿和楚明风很配呢!
一个是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一个是亭亭玉立满腹才华的官家小姐,很配,非常配!
除夕宴,阖府上下都等着叶孤清下朝回来才开始,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吃饭品酒,赏灯,看烟花,最后守岁,直到子时各院方才熄灯。
除夕过后便是正月,各府开始走动拜年。
叶孤清是吏部尚书,又是朝中二品大员,首先登门的就是吏部各官员,紧接着便是六部官员,不管远近亲疏都上门拜见。
年礼是一箱一箱往里送,宋氏让人都登记在册,回头女眷出府拜年时再一样一样送回去。
在朝为官,事事都得算清楚,不能多一分,更不能少一分。
宋氏虽然对她很不讲理,但在这些事情上却分得很清楚。
看来叶孤清能坐上尚书之位,背后少不了她的支持。
难怪叶孤清如此纵容,看来她也有可取之处。
“小姐,老爷吩咐让您与大小姐去前厅一趟。”
纤云从院外回来,守在门口禀报道。
“去前厅?”叶溪诧异,放下手里已经起毛卷边的画册。“可有说什么事?”
纤云摇头:“未曾,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来报的,说是老爷的意思。”
如今还是正月里,前厅应该还有拜会的人,叶孤清为何突然叫她们去前厅?
难道是有什么事?
虽怀揣着疑惑,但也不敢耽搁,换好衣裳便往前厅去。
即便回叶家这么久,她也很少去前厅,院子要比后院更宽阔气派些,正屋堂厅都要比后院大上许多。
叶孤清穿着一身家常圆领长衫,外面套着同色夹袄,头戴纱冠,用一根磨得光滑油亮的木簪固定,人虽清瘦,但脊背挺直,不失傲骨。
叶孤清是寒门出身,在京城寒门学子中,名望颇高。
东盛不少寒门学子都渴望能拜在他的门下。
宋氏坐在左下首,而右下首则坐着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精神奕奕的少年郎。
容貌不算俊朗,偏清秀一点,眉眼温和,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
见她进来,立即起身行礼。
她乖乖回完礼,才望向坐在上方的父亲。
叶孤清道:“这位是今年秋闱摘得榜眼的周景,现任兵部郎中,也是为父的同乡。”
榜眼,那才学必然了得。
兵部郎中,好像是从五品官职。
只是叫她过来是为何?
而且,不是说叫了她和叶识卿吗?
怎么迟迟不见人过来?
周景又再次起身行礼:“在下周景,见过叶二小姐。”
“周大人莫要客气,也恭喜大人摘得榜眼。”
真尴尬,两人又不熟,更何况还有长辈在旁,哪敢说什么话。
宋氏越瞧周景越觉得顺眼,笑眯眯的与夫君对视一眼。
“周大人虽家境贫寒,但才华了得,圣上也颇为看中,刚上任便在京中任职,以后定前途坦荡。”
周景忙道:“夫人妙赞,小生愧不敢当。若没有老师提携,小生也不会这么幸运。”
老师?
感情这周景还是叶孤清的学生!
好嘛,赶紧是个相亲局啊。
难怪叶识卿久久不出现,压根就没打算叫她。
叶溪无力的扯了扯唇角。
“父亲,女儿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先行告辞。”
本就是打着两个年轻人见一面的事,也没打算让女儿久留,叶孤清点点头。
从前厅出来,她才敢用力喘息,盯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忍不住仰天长叹。
这周景看着是不错,长的周正,又是叶孤清的门生,想必品性应该不差。
只是叶寒溪才和离多久?
又着急把人嫁出去?
寒门,从五品郎中。
家世不显,自然不会嫌弃叶寒溪二嫁身份,从五品,官职不算高,但也不低,正配得二品尚书的门第。
看来这门婚事是叶孤清的属意,只是他为何会操心起叶寒溪的婚事?
韩潇从边关回京,已是二月底,春料寒峭,京城竟又下起了雪。
将人安全送回御城司,便马不停蹄提审沙羌。
一直不肯开口的沙羌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老泪纵横,知道自己活不了,便像倒豆子一般,将知道的全部抖出来。
“你的话,可当真?”
韩潇坐在牢房的门槛上,眼神冰冷的盯着沙羌怀里的稚子。
“如果你敢指证,我便冒险带你上殿,若敢有半句虚言,你和你儿子,都活不了!”
沙羌抱紧孩子,举手起誓。
“我沙羌虽愧对朝廷,愧对陛下,但还算有良心,方才所言若有半句虚假,让我沙家断子绝孙!”
倒是敢发誓。
韩潇挑眉站起身,走进牢房招手示意孩子过来。
孩子最是单纯,又相处一个多月,是善是恶,自有分辨。
稚子离开父亲的怀抱,乖乖走到韩潇面前,双眼清澈明亮。
“哥哥,我父亲会死吗?”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肮脏封闭的地牢里,久久回荡。
沙羌又没忍住崩溃大哭,懊悔万分。
韩潇没有回答,而是牵起稚子的手往外走。
“大人!”
在牢门锁上之际,沙羌喊道。
“若您能保住我儿子,沙羌愿用一个更大的秘密交换!”
果然,还有保留。
韩潇冷冷勾唇,让人将孩子带走,又折回牢房,居高临下的望着满脸络腮胡,看不清容貌的沙羌。
“你确定,是最后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