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克洛伊房间里退出来的西弗勒斯,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感到轻松。
他恍惚地想,在黑魔王被哈利·波特挫败前,那些没有站在食死徒阵营的人,是否也会因为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而匆匆忙忙地做了人生大事的重要决定?是否也曾有人与立场不同的家人决裂、和爱人私奔?
太草率了。西弗勒斯站在走廊,对着雪白的墙壁摇了摇头。
尽管他对这些世俗的流程和仪式并不熟悉,甚至不屑于这样的按部就班,但他仍清晰地记得卢修斯·马尔福为还姓布莱克的纳西莎举办的那两场盛大的订婚仪式和结婚典礼。
虽然他没有卢修斯那样的物质基础,没有种满鲜花的庄园,没有十几克拉的钻戒,但他想竭尽所能,为克洛伊留下最美好的记忆。
他太熟悉克洛伊了,甚至可以说,他参与了她的整段人生。他很难不去心疼她的经历,也总想弥补她的过去——他认定克洛伊的孤独和苦难是由他一手造成的。是他带给了她悲惨的童年和危机四伏的成长环境,因此他责无旁贷地,要为她打造一个平安幸福的未来。
几天后的清晨,一只陌生的黄褐色猫头鹰在客厅的窗外扑腾着。
“这时候谁会给我们写信呢?”克洛伊咕哝着放它进屋,看清了它两爪之中的那个方形的大信封。
“啊——”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西弗勒斯从桌边抬起头来。一旁的卢平也将目光投向窗边的女孩。
“好像是……成绩单!”克洛伊紧张地盯着已经将信封扔在桌面上、正在啄食眼中燕麦的猫头鹰。
“不打开来看看吗?”西弗勒斯表现得比克洛伊更加期待。
“还是……你来吧。”克洛伊仿佛回到了考试前那段莫名紧张的时光。她用力回忆着考试时的场景,反思自己有没有哪里犯过错。她依稀记得考试结束后的自信,如今却再也找不到那时的感觉。
得到应允的西弗勒斯利落地拆开信封,铺展开里面的羊皮纸。克洛伊站在对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客厅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连卢平都放轻了呼吸。
克洛伊终于忍不住走到了迟迟没有反应的西弗勒斯身后。来不及看清科目名称,十个O抢先跳入了她的眼睛。
“耶!”她笑着举起双手,本想环住西弗勒斯的脖子,却在听到卢平“恭喜”的祝贺声之后,瞬间恢复了理智,将手上的动作转变为一个扭曲的懒腰。
短暂的欢喜之后,当天的《预言家日报》又将屋内的气氛凝结得沉重。
卢平快速浏览过标题,向克洛伊——当然也没有回避西弗勒斯——补充了几条未被报道的坏消息。
伊戈尔·卡卡洛夫的尸体在北方的一个小木屋里被发现,房子上空悬挂着一个耀眼的黑魔标记。
西弗勒斯将头埋在一本深褐色皮质封面的书后,刻意假装不去关注那些话,却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意外地抬起头,向卢平投去一瞥。
“是啊,我们都很惊讶,他竟然在脱离食死徒后还活了一年多。要知道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只活了几天就死了。”卢平向同样惊讶的克洛伊解释道。
他还提到,对角巷的福洛林·福斯科——克洛伊想起西弗勒斯曾带她在他的店里买过一份冰淇淋——和奥利凡德也都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