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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欢去当铺用灵石换了凡人地界所用的银子,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事情比她想的要复杂许多,她以为不过是一件小小的差事,却不想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冒充她的假执事弟子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呆在这里已经许多年的杂役弟子如此为所欲为,里面有没有靠山又是另一回事。
她就不信每一年来此地的外门弟子都会因为一点灵石折腰,能让这些弟子纷纷闭嘴,任他们为所欲为,回去宗门还不举报的,里面没有猫腻才怪。
系统还等着看热闹呢,暗地里拱火:【宿主坦白身份不就好了吗?】
“坦白?赶着去当活靶子吗?”
叶长欢挑眉:“我说过,别在我面前耍花招,里面有多少蹊跷,你自己心里没数?”
计算的当心里有数且知道危险系数的系统:【……】
“与其亮明身份,不如坐山观虎斗,且既然有人这么喜欢我的身份,我便大度一些,让她坐个够便是,我到要看看,由一个假李逵真李鬼能钓出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她拿出来时买的中州地图,指尖划过青云宗的位置,喃喃道:“青云宗,里面又有多少手笔?”
她思索得认真,系统疑惑:【宿主什么时候也这么热心肠了?】
按照这个人类的脾性,绝不会多管闲事,是以这次只要能顺利招收弟子,叶长欢也就功德圆满了,其他的她根本不会在乎。
叶长欢收回思绪:“热心肠?我只怕若不揪出东西来,便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想想,能堵住每一个修士嘴的,无外乎只有一个东西,便是性命。
这是叶长欢早些年在商场常遇到的处理法子。
某些境外的黑商想要保住自己的货源,总是无所不用其极。
最简单粗暴的法子便是用钱捆绑,一起染脏,若是还不听话的,那便会安排一条死路,因为死人最安全,死人不会说话。
此处离宗门天高地远,一个外门弟子身死,激不起多少水花。
刘丰谄媚的背后,怕是正拿着刀子指人呢。
叶长欢眼中闪过兴奋的喜意:
“这个好,杀吧杀吧,剩下的,我亲自收拾收拾,也就干净了。”
她不喜委曲求全,既然还有别的选择,那就只能拜托别人先去死一死了。
她正在兴头,系统忍不住提起某个秘境中生死未卜的男主:【宿主,你就没想过楚玄可能会死吗?】
叶长欢头也没抬:“与我有何关系?风暴不是你安排的吗?作为罪魁祸首,你为什么就没想过他会死?”
系统:【……】
“这也下得去手。”
叶长欢嫌恶指责:“你真冷血。”
系统:【……】
真的是它的错吗?好像这么一说,真的是?
但,哪里不太对劲?
与此同时,离邝漠不过十里之外的某处沙漠,一双手凭空出现,左右拉扯。
无形之间,将空间硬生生的撕扯出一条裂缝。
风暴再次袭来,只不过这次走出来的人却格外稳健。
沾染了血迹和泥土的长靴踩在沙漠之中,往上看衣摆也是破烂不堪,更别说那张苍白阴鸷的脸。
是夜溟。
他无视风暴席卷,死死地盯着邝漠的方向,胸口起伏明显。
“叶长欢……”
也不知这是下界什么秘境,居然和上界的不成多让,不仅半点宝物都没有,里面还凶险异常,他修为受堵,只能找出口,却在探路时一个不小心差点被一只妖兽吞入腹中。
笑话!小小下界的妖兽,即便是他修为全无,也不会畏惧半分。
他亲手撕开了妖兽的腹部,掏出血淋淋的妖丹吞入腹中,方才将受堵的修为化解开来,修为恢复,那这个秘境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
“楚少爷……”
是申江雪,她哪里还有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扛着晕死过去的荣应,浑身上下皆是血迹,若是再晚一些,她一定会死在秘境之中。
她恨恨的道:
“那个奉天宗弟子歹毒心思,险些害死了我们,此次去邝漠,我定要斩下她的项上人头……唔!”
她还没说完,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她的脖子,不知何时,夜溟扭头阴冷的盯着她,和叶长欢的精神力不同,这股力量更冷更暴戾。好似下一刻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唔唔唔!”
申江雪脸色已经涨红,眼中满是惊恐。
“就你?你也配杀她?”
说话的人满是不屑和轻蔑。
申江雪突然有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涌上。
之前这位楚少爷就说与那奉天宗弟子是旧识,但奉天宗弟子的确却不见得多待见这位楚少爷,甚至到了最后,为他的死推波助澜。
即便如此,她才说一句要杀死那个女修,“楚玄”也要暴起,好似她嘴里说出那个女修的丁点都是对她的侮辱一般。
莫不是这个“楚玄”对那个女修……
“你最好别再用那种恶心眼神看着我,不然我现在挖掉你的眼睛。”
夜溟甩开申江雪,无视对方死里逃生的咳嗽,居高临下的道:“能杀她的只能是我。”
“你们都算什么个什么东西?也配?”
他像是唤起了很久的记忆,那个月圆之夜的悬天涯上,他一剑刺进了女修的身体里,他剖了她的金丹,看着那双以往看着他总是宽容和温和的眼睛里蓄满了滔天的恨意。
他的手在发抖。
这不正常,这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除了叶长乐,其他人死了就死了,一定是那双眼睛太奇怪了,他才会如此。
他以为自己最接受不了的里面的恨意,就算他不屑于女修对他的温和,也不允许里面变成恨意。
直到他再次遇到女修,他才发现,比起恨意,让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对方眼里根本没有他,亦或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温情没有,恨意也没有,若是真的要找到些什么,那就是一抹莫明的、淡淡的厌恶。
不该的,不该如此。
“我杀了你一次,你也险些杀了我一次。”
他低低的道:“可是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凭什么不恨我?你既然说过你是我的师尊,会一直护着我,就该信守承诺。”
龙族的誓言发出了就不会改变,所以他从不许诺,在他们的眼里,即便对方杀之背叛,也该信守当初的话,凭什么改变?
谁让她自己向他说出那样的话的。
“违背誓言是要付出代价的。”
时隔这么久,他再一次唤出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称谓,阴暗又偏狂: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