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默了一息,再开口时近乎咬牙切齿,“李公子果然是夫人的心上人,为了救他,甚至可以不惜脸面前来相求。”
通传的侍卫尚未走出医馆,本以为我此次前来是为与宫远徵求和,闻言不由得脚步一滞,旋即惊出一身冷汗。
“我若求你,你便会救云祉吗?”
通报的侍卫一溜烟地跑下台阶,生怕宫远徵的怒气牵连到自己,可门口值守的侍卫此时早已胆战心惊。
宫远徵轻扯了下唇角,将指尖的地柏枝扔进药炉,合上炉盖后拿起一旁的素帕擦了擦手,他神色平静,浑身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狠绝。
半晌,他转过身望向我,唇边慢慢勾起一抹冷笑,一边摘下手套,一边将药炉旁的药碗端起。
见他走过来,我下意识退后一步,精通毒药的宫远徵让我心里没来由得涌出一阵惧怕。
“把这喝了,我就救他。”
“这是……毒酒?”我眸光微颤,渐渐压抑的屋内令窗外的雨声格外清晰。
我对他所制的毒酒再熟悉不过。
宫远徵一双冷冽的眸子透出无辜的笑意,“我不想听你求我救李云祉,但我想听你求我救你。”
他说这话时眸中是难以自控的嫉妒之色,一时之间我竟有些分不清他是在作戏,还是真的想让我饮下毒酒。
“你疯了,宫远徵!”片刻失神,我眼底闪过一抹惧意,努力忍住内心的酸涩感,嗓音染上一丝轻颤。
宫远徵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毒酒逼近我唇边,“怎么?你不是心疼李公子,想救他吗?”
我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不安,脚下不禁后退。
稍稳心神后我攥紧掌心,勉强开口道,“我喝下去,你就会救云祉吗?徵公子说话可作数?”
门外的守卫此时已将我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脸色大变,互相看看,复又埋下头,谁也不敢作声。
许是我的话听上去颇为真切,宫远徵闻言一哽,眼眸倏地泛起一阵酸意,“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连这毒酒都不能让你却步。”
“他真心待我,不像徵公子,能给我的不过是徵宫夫人的虚衔罢了。”
宫远徵敛起唇边的冷笑,骤然逼近的气息透着一股难言的压迫感,他指尖在我颈间收紧,猛地将我推至桌案边,手中的药碗洒出些许毒酒。
脊背倏然撞向桌角,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抓紧宫远徵胸口的衣襟。
背门而立,他脸色苍白,眼里满是委屈,嘴上却又不得不说些违心的话,“为了他李云祉不惜脸面,今日你若不好好求我,定要受一番折磨!”
微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修长的手掐住我的下颌,硬生生将那毒酒灌了下去。
药碗落在地上,碎屑飞溅,他偏身挡住我,向屋外呵斥道,“都退下!”
侍卫们恭敬行礼后应声退下,宫远徵握住我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将我拽进里屋。
门合上的瞬间,他拥住我压在门扉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委屈的声音从颈窝处传来,“我撑不下去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