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两年前,葛三妹收到了父亲的来信,说是搬来燕城。
她住在川县一个小地方,坐火车要到成市,仅这一路就要一天的时间,再坐火车到燕城,来回就要五六天的时间,加上火车票不便宜,她就一直没来。
不知什么原因,大概是从去年7月份开始,她就再未收到过父母的来信,他们也没打过电话。
她按照他们给的电话打过去,是公用电话,说找不到人,她这才在过完春节来了燕城。
到了燕城,问了很多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父母住的地方,却已经住进了别人。
她在家不讲理惯了,见那人说不到两句就要轰她走,还说她是盲流子,她就把人给打了,进了派出所。
民警问清缘由后,通过失踪人口和协查通告找到了她的父母。
了解大概情况后,刑警将二人带回了分局。
经过一番具体的了解,葛三妹一家早年在晋市算是有名的矿场主。
葛长贵的大哥,也就是葛三妹的大爷,在当地开了一个矿厂,交给弟弟一家打理。
葛长贵有两个儿子,一家人算是矿厂的实际管理者,掌握着用工和资金。
这样的一家人,家资丰厚不说,在当地也是众人讨好的对象,无人敢招惹,可葛三妹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之所以讨好自己家人,是因为他们一家算得上是实诚人。
有人家里急需用钱,他爸都会安排他们下矿,不但多给安排工时,还会多给工钱。
还有她两个哥哥,经常赊钱给工人,还不用他们还。
她不乐意:“凭什么不还,那是咱家的钱。”
“算了吧,逼急了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她大哥笑着说。
所以在她心里,父母都是顶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杀了他们,还用那么残忍的方式。
要说唯一不好的,就是她二嫂,整天和二哥吵架,动不动就回娘家,最后干脆不回来了,还把儿子也带走了。
当然,那会她已经嫁到了川县,这些都是后来老妈打电话和她说的。
刑警们听完,都觉得哪里不对。
即使他们不了解晋市矿厂的情况,但也从未听过哪个开矿的人能用“实诚”二字来形容的。
何况,如果他爸给某些人安排了多工时,发了更多的工钱,那其他人呢?
苏小小看着红光满面的葛三妹,再看看时不时冷笑的苟大山,这俩人似乎不太合?
正想着,就看到葛三妹推了一把瘦瘦的苟大山:“你是死人啊?我说了这么半天,连口水都不给我。”
刑警们互相看了看,怎么感觉她在指桑骂槐。
一个脾气很好的刑警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葛三妹连看都没看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然后把杯子给他:“再来一杯。”
厉衡起身接过杯子,倒了杯水,没给葛三妹,而是给了苟大山:“我看你爱人也累了,不如你说说?”
葛三妹气汹汹说:“他什么都不懂,说个屁!有话问我。”
厉衡怒目,严厉道:“这里是分局刑侦科,不是你家。你再敢干涉我们办案,我可以依法拘留你,听懂了?”
葛三妹被他的气势唬住了,没敢出声。
厉衡看向苟大山:“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苟大山既害怕老婆,又害怕厉衡,左右为难间,听到沈建国说:“苟大山,你说的话将来都是法官判案的依据,所以说假话是要负责任的,你最好实话实说。”
他连连点头:“我说,我说。”
又看了看葛三妹,她气呼呼地,见他看过来,骂道:“看什么看?我家人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你随便说。”
许是觉得有警察同志撑腰,苟大山忽然冷笑一声:“你爸和你两个哥哥干的那些事,还不算伤天害理?”
他吐出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