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从混沌中回归,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尽的噩梦里。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若千斤。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就像是被困在深海中的溺水者,绝望地挣扎着,却离水面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勉强睁开了双眼。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熟悉的迈巴赫车厢,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
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没有方向,只有无尽的灰白,仿佛一张白纸,却又比白纸更加单调乏味,因为它甚至无法反射出一丝光线。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尝试着移动脚步,却发现自己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实感。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或者说是在这片虚无中漂浮着。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去往何方。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路明非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这片没有边际的虚无之中。他无力地抬起头,想要再次挣扎着站起来,却看见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提着长刀的女人。
她的身影在这片死寂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如此鲜明,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吸引着路明非的目光。
路明非挣扎着想要看清她的样貌,却发现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看穿一切。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的声音很轻,却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路明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摇了摇头,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忘了。”
“那又是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的?”女人继续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我……也忘了……”路明非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随时都会再次陷入沉睡。
“是吗……”女人轻叹一声,俯下身子,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路明非的额头。
一股冰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路明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身上,祂的气息很重,受的影响已经太深了。”女人收回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路明非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女人站起身,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灰白色的迷雾中。
就在路明非以为自己将要被永远地困在这片虚无之中时,女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头,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跟上。”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从一个陌生人的指示,但他还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也许是出于本能,也许是因为在这个没有色彩的世界里,她是唯一一抹鲜艳的红色。
他迈开沉重的步伐,跟在了女人的身后。
他们一前一后,在这片没有尽头的虚无中行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路明非跟在女人的身后,他们一前一后,像是踏着某种无形的节拍,在这片虚无中漫无目的地游荡。说来奇怪,明明没有任何参照物,但他从未担心过会跟丢她,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他们紧紧相连。
他们很少说话,偶尔的几句寒暄,也像是为了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而刻意为之。路明非不是没想过和她聊聊天,问问她的名字,问问他们要去哪里,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也许是因为这片虚无太过死寂,让他提不起任何交谈的欲望,也许是因为女人的背影太过冷清,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和她保持距离。
就这样,时间在这片没有日夜更替的空间里失去了意义。路明非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久到他几乎快要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
直到那一天,女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随手扔给他一把断刀。刀身漆黑,没有一丝光泽,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跟着我学。”女人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路明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住断刀。刀柄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看着女人,眼中充满了疑惑。
“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