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蕴谷伸手摸了摸他已经有不少银色的头发。
而这时候,他手机的微信里,一个名叫“小纪”的头像上,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师父,今天店里的营业结束了,和平时一样,今天也没有成交的顾客]
[你到汝窑博物馆了吗?]
[到了]他用手机回到[很安全,你放心]
[来博物馆的都是高手,不会像你上次一样遇见国宝帮的!]
输入到这里,他猛然的想起,他上次看到的图片,好像就是那个国宝帮提供的来着。
当时那个国宝帮还想找他鉴定来着,不过让他徒弟略施小计给劝退了。
于是他猛然的向上滑动手机,翻过了这两天他们师徒俩的聊天,
发现他心心念念的照片,果然就在这里。
那姿势,那呲牙咧嘴的形态,就差没和投影仪上的汝窑残片组成双胞胎了。
从胎体,到釉面,再到结构,最后到支钉的痕迹,都和残片是几乎一模一样。
就连釉色,在他看来都几乎相同。
唯一的区别是投影仪上的残片饱经风霜,有着不少深埋土地时留下的侵蚀痕迹。
而照片里的兽首小枕,则新的就像刚出炉的一样,
甚至他都觉得这照片里的兽首小枕,和残片用的工艺没啥区别,
这玩意新是新,表面还泛着贼光,但是比起现在的化学釉的汝瓷,那可是温润太多了,表面那就像裹了一层猪油一样。
当时徒弟发给他照片的时候,他是没细看,权当做了故事听,
可是现在对着图片细细一观察,发现是越看越喜欢,
这种玉质感,完全不是那些发着玻璃光的化学釉可以比的。
一句话,东西新,但是工艺实在老。而且造型上面,还有宋代的那种高端的审美趣味,这是现代的汝窑所很难到达的高度。
只有淫浸此道多年的顶级柴窑高手,才能烧制出味道这么正的汝瓷出来。
他暗骂了一声。
自己当时怎么就光听徒弟讲故事,看了个大概,没有注意到这图片里的韵味了呢?
台上的演讲还在继续,而他是越对比越觉得心里有小猫在挠动。
按道理来讲,他没有看到过相关的论文,这个残片应该是在本次研讨会上首次亮相的。
不应该有人提前拿到相关的资料。
而中原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也是研究汝瓷的顶级院所,他们不会犯一些低级错误。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国宝帮手里汝瓷兽首小枕,是哪儿来的?
就是你作假总得有个参考吧?臆造的这么像?
“搞不好这小子手里有原件!”作为文物贩子,这个想法犹如野草一般在他心里面蔓延出来。
于是他把他刚刚写的文字删了个干净。
回复他徒弟道
[对了,上次那个拿汝瓷兽首小枕的年轻人,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那个国宝帮,没有啊?]
[不是师傅说你,咱待人要真诚一点,起码别人的微信总要留一个吧。]
[啊?????]
这个被称为小纪的店员是一脸的懵逼,怎么师父去参加汝窑研讨会还改了性子了。
以前不都是:“那些国宝帮的联系方式少要,加了微信也要记得删!免得被这些家伙污染”的么?
师父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