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片它也是一种裂缝,虽然很微小,但是氧气可以进去,所以也是会氧化的,表现出来就是这些蝉翼纹会变色!”
“年份浅点,有可能是黄色的,泡茶的多有可能是褐色的,年份深的,就变黑了。”
“而你看看你的!”他指了指眼前的兽首小枕,纹路那就像是蚕吐的丝一般。
“但凡有点时间经历,这枕头的开片纹路也不会这么白!”
赵蕴谷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
作为一名鉴定师,他觉得他已经说得相当清楚了,按照常理,这时候就应该有请下一位,
可是吴涌泉还是不愿意放弃,他指着这个枕头的兽首对着赵蕴谷说到
“那赵老师,你就不看看艺术水平么?”
“单说这釉的质感,现代又有几个人能烧出来?”
“还有这种艺术造诣,这种韵味,是现代工业品能做出来的?”
要是其他的民间收藏人士,说什么艺术,韵味,赵蕴谷说不定就一口唾沫上去了,可是说这个小枕,他还真没法反驳。
事实上,他对这玩意也感到奇怪。
按理说这么个嘎嘎新,凑近了还能闻到松烟香的枕头,是不应该出现这么正的工艺和艺术水准的,
有时候别看仿的相当像,但是这里差一点,那里差一点,结合起来就是差了老远。
旁人看不清楚,他们作为古董商,对这东西那是相当敏感。
不说别的,就光说这釉,不说釉水的工艺问题,就是当年清凉寺用的原矿,现在还在不在还是个问题。
毕竟古汝窑也就生产了几十年,很多东西被金兵的战火被埋葬在历史的尘埃里了。
在看到这个兽首小枕之后,为了搜集信息,他还去网上找了一堆号称卖原矿汝窑的店家,
但是他们的产品大都令赵蕴谷相当失望,
先不说形制问题,这些店家照着博物院做的款式都有一大堆的毛病,创新款那更是一个个的都放飞了自我了。
远远达不到小枕这种形神俱似的效果,
就连他们号称的原矿釉料,也相当的有问题,
要么是颜色近似,但是玻璃光相当明显。
要么就是烧出了玉质感,但是颜色整体发绿,与其说是汝窑,更像是龙泉窑。
还真没有像他面前的这个兽首小枕一样,除了年份,各方面都相当合适的东西。
这方面,台湾人做的东西很像,无论是釉水器形还是光泽都相当还原,
但是很显然,他们离清凉寺这么远,不太可能用原矿。
而且他们做的东西还有个特点,那就是仿老,因为他们所遵照的样本,不是当时纯纯的新生产出来的汝瓷,是台北故宫博物院珍藏的那二十一件。
所以,当有人看到这个瓷器的时候,会发现这个瓷器明明是刚刚生产出来的,却有着一种与年份不符合的苍老感。
就像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却莫名其妙的有白胡子,白头发,还腆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一样,老气横秋。
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些怪异。
不像眼前的汝瓷兽首小枕,
他仔细抚摸着毡布上的这个瓷器,这东西不管是形态还是艺术审美,都是个正真的汝瓷。
健康、活泼而又富有朝气。
就好像有人穿越了近千年的时光,将当时清凉寺的匣钵给隔空取了出来,送到了他的手上一样。
分外的让人着迷。
所以在沉默了不少的时间之后,他开口说到:
“确实,这个的艺术成分相当高!”
“这样吧,我们都知道你这个瓷器是八万块买来的,我这边也想找窑主谈点事情,想要个敲门砖!”
“如果你愿意割爱,这个汝瓷兽首小枕,我愿意八万块原价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