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四处张望一番,茫然的看着师尊的腿擦了擦口水,问道:“师尊,你闻到了什么味道吗?”
看了眼已经弥漫到窗口的火光,沈听澜睁着眼说瞎话般的摇了摇头。
“未曾。”
“嘶——明明有我大樱桃味儿啊!”
沈听澜深吸了一口气——烧焦的木头味。揪着他的领子薅起来,认真的说道:“穿衣下楼。”
懵懂的点了点,程泽赶紧坐起身来穿鞋袜,披上外袍就要往外走。沈听澜叹了口气,为他拢了拢大敞开来的衣袍,挡住了露出的全部肌肤才肯带他出门。
刚一出门又出了岔子,四师兄的房里突然冒出个人影来,定睛一看,程泽才注意到这人不就是那青云剑宗弟子余几吗?
他怎么会从四师兄的房间里出来?
随即还没等他诧异,便听到了自家师兄的嚎声:“滚蛋!老子喜欢女修!以后见你一次干你一次!”
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程泽僵硬的笑了笑,谁知被他拽住了胳膊。沈听澜注意到自家小徒儿被一个陌生人给拉住了,十分不悦的扭过身来,也同样拉住了程泽的手。
寒声问道:“他是谁?”
还没等到程泽反应过来心里都是疑惑时,这余几便说了话:“青云剑宗的弟子余几。”
他瘫坐在地上,拉着程泽的胳膊不放,看着沈听澜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妖神庙!幽兰城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个庙!师妹们就是被刍灵带去了那儿!”
这下子换沈听澜愣住了,原来那不是人的东西是刍灵。若这人说的是真的,那结合起来确实也很像一个真相。
涂车刍灵,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作为丧葬品的刍灵主要由稻草扎成的,通常为人马形。他们被视作一种象征性的灵物,而今日见到的那个壮汉便是刍灵了。
他不是没有了解过幽兰城的现状,为了供奉那邪神一样的东西,多少妙龄女子正值芳华便当成了贡品献给了那物,送过去时,家中往往办以丧葬形式,这刍灵便是其中的送葬用品。
可哪儿有为活人送葬的?怕不是这些女子们抱有怨气,附着在这些刍灵上,带走了这些女修,而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回过神来发现程泽揪着这青云剑宗的弟子的领子站起身来,将他死死的压在墙上:“孔、飞、凰,是不是你!”
余几苍白着脸,连连点头,被狠狠的甩到墙上之后,便见程泽拉着自家师尊匆匆的往那里赶去了。
这次他不走侧门儿一定能够避免那些卑鄙龌龊的东西,不会再让师尊遭受原书中所受的一切——
沈听澜握着他的手,默默听着他心里的碎碎念。
——走正门儿,走正门儿!
——我一把火给这破庙烧了,里边儿的那妖神能不能死啊!
——反正是不能再去地下了,不然也是平白无故污了师尊的眼。
——万一我再把持不住……不行,不行,真不行!
——忘记师兄们了!这跟原着也不一样啊,他们去庙里了吗?
沈听澜捏了捏他的手,大概是看出了他内心的焦虑,缓缓说道:“徒儿不必担心,为师护的好你。”
火势逐渐蔓延,沿着楼梯而上。那秃头壮汉半个身体已经陷入了火势之中,被滋啦滋啦的烧着。火光之中,眼见他从人形变成了一只稻草扎成的送葬品。
不是他。
两人相视一眼,飞身而下来到了客栈的大堂处,木桌木椅已经烧成灰,令他们感到诧异的是并未看到老板的影子。
走出大门去,那马厩里的马已然被烧成了稻草灰,剩个稻草扎成的马头还在风里挣扎漂浮,然后化为灰烬,不见了。
“那个老板!”
程泽浮现出这老板的身影来,穿着一身儿火红嫁衣一般的衣服,极为不合身。
“她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