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低垂,珍羞菜肴的香味袭人,程泽随着师尊师兄们进殿,看着中央舞女的衣袂翩翩,歌声悠扬。程泽不敢多看,跟上师尊的脚步就往旁边走。
端坐于大殿之上,程泽有自己的位置不坐,非要凑到师尊身边,强行占据了师尊半个座位。于理不合,可程泽自诩自己不讲理。
沈听澜也没命令他,让他走开,那他就默认为师尊允许他坐这边喽!
那金城主端坐在高位上,流利的说着客套话。
程泽听不下去了,偏偏师尊还应和着同样说着客套话。他盯着旁边的侍从在杯中倒酒,又看大殿中央的歌舞表演——无聊至极。
“司渊仙尊果真如传言中那样……帮我幽兰城解决了……不胜感激……”
幽兰城发生的事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时时刻刻被他监控着。
金城主这家伙能不知道他们这一群人在妖神庙、坡上村做的种种吗?
也许他的眼线遍布不了全部的地方,但能坐上城主位的必然生性多疑,会对他们有所提防。
程泽听到这里已经闭上了双眼,把脑袋靠在了师尊的肩膀上,睡去了。听着那金城主虚伪的声音,也深感无趣。
顾不得身处何处了,平躺在了地上,将头放到了师尊的双腿上。
旁边的侍从只好连忙往后退几步为他留出足够的空地来,那旁边坐着的柳眠更是难以言表,一脸便秘的表情,看向上边的金城主。
那柳眠见城主没有理会,自顾自的看着台下的表演。
只是分了一个眼神儿给他,柳眠便当做他默许了,起身自己行动。
程泽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之中发现旁边摇摇晃晃撞过来一个人。
那身姿摇曳,走路扭捏,不会是个舞女吧来伺候师尊的吧!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睁开双眼,眼前的人令他脊背发凉——剧情来了!得阻止。
程泽一个鲤鱼打挺——没起来。最后双手爬着起了身,一本正经的坐在了师尊旁边。斜着眼偷瞄那一袭白袍的柳眠。他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师尊,挤眉弄眼。
——注意了师尊!注意啦!
“弟子实在敬佩司渊仙尊……”
程泽听的头晕脑胀,这柳眠这小嘴儿还挺能叭叭,一连说好长时间一句重复的词儿都没有。
夸师尊还不够,连带着自己一起夸,要不是他知道这人心思不正,肯定就信了他的鬼话,万一头疼脑热进了他的圈套,那可后悔都来不及了。
只见他话一说完,手中拿着小酒壶往师尊杯子里一倾,清白的酒液从酒壶里倾泻而下。
然后将酒壶放到桌上,捏着自己那早已盛着酒的杯子一饮而下。
“弟子先喝了,您随意。”
——呦呵,这酒果然有问题。
——还摆明了想要劝酒呢。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不喝吗?
程泽可不惯着他,他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他看着师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玉杯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立马从他手下夺走了小杯子。
“这酒看着真不错,徒儿实在有感而发!柳眠哥哥不会介意吧?”
柳眠嘴角抽了抽,手中的酒杯都不知如何安放了,赶紧回答:“不介意,程公子若是想喝,在下再为你——”
“我早逝的爹娘呦!孩儿想你们了呦!知道你们爱喝酒呦!我今天带酒来孝敬你们了呦!”
程泽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完这几句就小声的抽泣着,当着柳眠的面儿把这杯酒洒在了地上。接着就小鸟依人的靠在了自家师尊怀里,然后说着:“师尊,我把你的酒给了我爹娘,你不会生气吧?”
“一杯酒而已,徒儿不必如此——”沈听澜的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