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陈凡主动交出两百两,则避免了桩祸事。”
“这还不算什么。”
“最绝的是,他竟然还考虑到了其他狱卒。”
“拿出一百两银子,请大家喝茶,却又没说让谁来操办,怎么个办法。”
“按照规矩,这种事,自然该由郑世旺他们五个头头去办。”
“同样,按照官场那套规矩,陈凡潜台词,相当于说,你们自己怎么分,随意处置,哪怕你们拿走九十九两,用一两银子买个大茶壶,泡一堆茶根让大家伙喝茶,都没问题。”
“但真要这么做了,底下人该怎么想?要知道那可是一百两银子,整个五大监,狱卒有没有一百人?”
“自古以来,杀人父母,堵人财路,那都是大忌,哪怕你身居高位,能压服所有人,都压不住这人心,早晚有一天会遭到反噬。”
“当然,这笔钱发下去,你说,大家是承陈凡的情,还是承五位牢头的情?”
“另外我敢打包票,除了身边亲随,五位牢头,即便给下边打赏,也不可能每人打赏一两银子的。”
经过甄士芳这么一说,司空红叶恍然,旋即道:“还真是鸡贼啊,年纪轻轻怎么那么多心思,亏我还替他不值,打生打死,还要被逼着把银子送出去。”
“现在看来,人家心里明镜似的,早有算计。”
“这种人,别说吃亏,我看很快就能骑到几个牢头头上去,城府太深了。”司空红叶有些不屑,总觉得陈凡花花心思太多。
甄士芳则有些不以为意,监舍,不,何止监舍,天下处处都这般,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不多点心思,早被吞吃干净了。
这种事,哪里是被总旗保护很好的司空红叶能理解的。
摇摇头,甄士芳道:“几个牢头,背后各有各的背景,不是能打就能上位的。”
稍稍停顿,他又补充道:“其实,要我来说,留下一百两都太多,多少人,十年都挣不到这样一笔钱。”
司空红叶听的似懂非懂。
钱不是越多越好吗?
怎么还会嫌弃多?
“凡哥,吃茶。”
“凡哥,稍后下值,一起去吃杯水酒。”
“凡哥,缙云酥饼,先垫垫肚子,晚上,我让浑家炒两个菜,小酌几杯。”
陈凡回到戊监,沿途问候声不断。
只是将将收拾好,王浩就带着人走了进来。
“恭喜凡哥,今日豪取二十连胜,可谓古往今来第一人。”
王浩提着根火腿,恭喜道:“正宗金华府火腿,如今可不好找,就当贺礼了。”
“第一人就算了,我很好奇,你个贼头不在监舍里,却出现在值房中,到底是谁给的便利?”
陈凡扫了眼对方手里的火腿,看成色,绝对是上好的金华府火腿,拿来送人情,正好。
问题在于,就婴儿手臂那么小半截,明显还切用,啃食过,拿来送礼?
听到“贼头”两个字,王浩脸色阴了阴,旋即又笑了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人都到了,礼也送了,面子都已给足,凡哥没道理不请咱喝杯水酒吧?”
“不过,喝不喝酒倒在其次。”
“主要兄弟最近手头有些紧,巧不巧的又遇到了难处,凡哥如今手面阔绰,不知道能不能借兄弟一百两银子救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