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既然认了自己为义子,让自己暂时有了栖身之地,也提到了一点红,但并没有说起其它事,显然别有隐情,自己也不好说破。
“一点红死了,他也似乎并不在意,管他呢,先干他一票再说!”
“马贼在那里盘桓了近十年,积累的财富肯定不小,若是能全部弄来,没准能支撑个三五年”
次日,他根据这段时间的训练情况,只留下三十六人,余者全部遣散了,这三十六人都能拉动五斗力骑弓,虽然不是所有人能够连续拉动十下以上,但连续五次还是做得到的。
也能熟练挥动骑刀,自然算不了勇悍,但也比得上草原上真正的青壮牧户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在很短的时间里学会了队列,显然有一定悟性,纪律性也不错。
当然了,光靠这些人,就算是偷袭,也不可能将两百个凶残勇悍的马贼击败。
说不得,他只能将自己的大杀器拿出来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向三十六人全部说了,谁知道里面是否有马贼的奸细?
除了萧捕奴和刘符离两人,队伍里还有两人较为突出。
一人叫赵无忌,倒不是戍卒义子,而是跟律忠一样父子获罪戍边之人,不同的是,律忠的儿子一早病死了,赵姓戍卒的儿子赵无忌正常活到了二十岁。
赵无忌是汉人,自然是跟随耶律大石西进的汉人后裔,不但如此,他跟着他父亲来到这里时已经十五岁了,在原地也系统学习了汉文、契丹文字,还会突厥语,这样的人在戍卒队伍里实在太过突出了。
故此,他虽然只是勉强会骑射,身形也在一众戍卒里较为羸弱,但律庆还是将他留下了。
还有一人,他叫萧罗汉,正经乙室部牧户后裔,学过契丹文字,会汉话,这也算了不起了,他同样是跟着自己父亲来戍边的,年纪与律庆相仿。
萧罗汉一切都中规中矩,在三十六人中并不突出,不过能够精通契丹文字也是除了赵无忌之外的唯一存在了。
兹事体大,律庆不得不谨慎行事,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找律忠谈一谈。
预想中的反对并未出现,得知他要带领这些人去攻打马贼的山洞时律忠依旧平静。
“也罢,你这样练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老夫虽然老了,但也能跟你等走一趟”
“您老知道那里?”
闻听此言,律忠眼中似乎有了泪花。
“庆儿,你知道我为何没有刨根究底追问你的来历?”
“......”
“我那苦命的儿子也叫律庆,这就是唯一的原因”
“那律庆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瞒你了,当时我抵达这里时,这间帐篷的老戍卒正好死去不久,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父子正好将其占连同牛羊马匹一起占下来了”
“那墩台我自然去过多次,见没什么动静,便大着胆子让庆儿独自骑马前往查看,放牧时也多次抵达那里,有一次,庆儿显然疏忽了,竟越过恶了墩台,进入了薛剌尔部的牧区”
“那一晚,庆儿并未回来,我吓坏了,摸黑骑着马四处寻找,最后牛羊马匹在老马的带领下自己回来了,但庆儿依旧不见踪影”
“庆儿当时只有十岁,虽然也骑得马,随身也有一把骑刀和小弓,但若是遇上马贼或其它不怀好意的敌国牧户肯定不是对手”
“偌大的郅支山除了我等这些戍卒以及少量己方牧户大部分地方都被薛剌尔部的牧户占据了,己方的人显然不会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但我又不敢前往敌国牧场寻找”
“只得先行返回,次日一早,庆儿竟然被送回来了”
“哦?”
“他显然吓坏了,加上天气寒冷,便一病不起,很快就走了”
律忠抹了一把眼泪。
“之前,我也曾向其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庆儿被抓后神情极为恍惚,不过他依旧说出了‘山洞’、‘马贼’字样,原来是被可恶的马贼掳走了”
“马贼不是伊教徒便是景教徒,彼等倒是颇有章法,洞内是绝对不会允许女人存在的,却有不少被他们掳走的少年,有时候因为大旱、大寒,这些少年更是成了他们的粮食”
“可想而知庆儿在那一晚遭受了什么可怕的磨难,他临死之前曾说了一个名字,我那时才知道究竟”
“那人叫阿迪斯,应该是我在撒马尔罕担任沙黑纳尔时招募的突骑施护卫,我调离撒马尔罕后并没有带上他,但在撒马尔罕时对其还不错,很显然,自那以后,这厮便当了马贼,并流窜到了郅支山”
“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估计庆儿被他瞧见了,得知我在这里戍守,便将其送了回来,但显然庆儿已经遭遇了不测,他也无脸见我,送到这里后便离开了”
“他就是一点红?”
“不是,但也是马贼中一个头目,故此,彼等从我这里经过时并未袭扰,有一次,我在寻找一匹失踪的骆驼时偶然闯到那里,被马贼俘获,阿迪斯恰好也在,好酒好肉招待了我一顿,还亲自将我送回来”
“说来说去,庆儿之死与马贼脱不了关系,你想剿灭此贼,老朽也愿意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