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庆回到了队伍中。
“有人从山洞里下来了”
他平静地看着众人。
“山洞?”
赵无忌忍不住喊了出来。
“不错,列位,我等今次就是来剿灭上次劫掠我国的马贼的,这些日子我细细查访,终于探得了马贼巢穴”
“可......”
“可什么可?身为大辽戍卒却胆小如鼠,还不如回家抱着老爹睡觉!”
众人顿时笑了起来。
戍边之人除了携带男丁,女眷不许携带,更不能就地成家,故有此说。
“好了”
律庆放低了声音。
“若是有人怕了想回去,我也不强求”
说着将冷峻的目光四下一扫,除了萧捕奴、刘符离两人还敢与他对视,连剩余十六骑看得出来也有些犹豫,后面那十八骑更是神色慌张。
“有没有?”
律庆再次低吼了一声。
此时,或许是受了他的鼓舞,头先十八骑终于再次果决起来。
“怕个鸟,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萧罗汉低声说道:“无忌,你怎样?”
赵无忌显然也很紧张,瘦削的脸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先听他准备怎么做再说”
“列位!”
律庆继续说道。
“抵近山洞附近约莫一里的地方有一个山坳,我走在最前面,走到那里时你等就不要继续上前了,藏在山坳后面,我一人前往”
“山上下来了一人,多半是前往薛剌尔部的,我等现在埋伏起来,届时我就扮成他的模样”
一听此话,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律庆对着萧捕奴、刘符离两人说道:“那人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才能来到这里,届时就由你两人将其擒获,记住了,我要活的,千万莫弄出太大的声响”
“至于你等先藏在远处,给马匹上嚼子,不得让其发出声响!”
众人找好地方隐藏后静静地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传来一阵声响,霎时萧捕奴那张大脸出现了。
看得出来,他满是兴奋。
“得手了?”
“得了!”
律庆三两步跑到山道上,只见一人正被刘符离按在地上,那人的面部朝着雪地,正拼命嘟囔着,喷出来一片片雪花。
这里十里范围除了他们毫无人影,律庆喝道:“放开他!”
那人终于翻过来了,只见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胡人汉子(辽人对西域除了契丹人、汉人、跟随他们前来各部之外之人的称呼,大抵不是突厥人便是波斯人),满面胡须,脸上还带着伤痕,多半是刘符离、萧捕奴两人弄出来的。
身形高大,腰里只有刀鞘未见弯刀。
再看时,远处还有一匹马,火红色,高大神骏,马上驮着几样物件儿。
律庆在后世学过维吾尔语,也学过突厥文,但显然不太熟练,眼下只有葛逻禄人刘符离可以审问了,便向他努努嘴。
那人显然颇为强硬,但随着萧捕奴将他一条胳膊折断,一声惨叫后终于老实起来。
这是他的供词。
“我叫阿迪尔,突骑施人,头儿昨日打了一头雪豹,一只硕大的岩羊,一只火狐,都是难得的东西,便命我将豹皮、狐皮以及羊蛋、羊鞭送到小湖去,献给薛剌尔大汗”
“羊蛋、羊鞭?”
“是的。薛剌尔大汗也叫薛剌尔,他年近六十,却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妻妾,小湖冬日里也能在里面洗澡,大汗便成日间在湖里与三位妻妾嬉戏,他操劳过度,自然钟爱羊鞭、羊蛋”
“岩羊的羊鞭、烟弹据说效果最佳,便差小的送去”
“你们的头儿是谁?”
“胡迪斯”
律庆余律忠对望一眼,居然不是阿迪斯。
“此人什么来头?”
“突骑施人,三十岁,身高力大,极擅骑射,本就是二洞主,一点红死后便接替了洞主之位,他还有一个绰号”
“哦?”
“阿里曼之剑”
“哦?这么说此人是祆教徒?”
“是的,我等大部分不是祆教徒就是景教徒,只有少数是伊教徒”
“洞里有多少人?”
“一百九十人”
“少年呢?”
“十人”
......
律庆带着三十六骑逶迤跋涉在通往山洞的山道上。
抵达山坳时,众人开始歇息了。
没多久,律庆说道:“我独自前往,你等若是听到啪啪的声响,并见到天上出现花花绿绿的烟尘后便赶紧过来接应”
说着便义无反顾地走了。
赵无忌叹道:“与副戍长相比,我等都是豚犬耳”
萧捕奴骂道:“你就别掉书袋了,我倒是想跟着去,头儿却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