漯河,位于河南中南部,地处伏牛山东麓平原与淮北平原交错地带,在明朝便成为了繁华的水陆交通要道,商埠重镇。
清朝光绪三十二年,京汉铁路全线通车,在漯河设立了头等站,至此,漯河一跃成为经济发达的中原名镇。
李四维一行匆匆赶到漯河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二十日的深夜了。
火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外面一个个声音在高叫着,“下车,集合”
李四维顿时精神一振,“拿好东西,下车集合!”
一路坐过来,车内拥挤不堪,又闷又吵,一点儿不比蹲在战壕里舒服。
众将士也是精神一振,迅速地下了车,在站台上集结完毕,一张张满面尘灰的脸上多了几分喜意。
这时,一个军官带着随从径直过来了,打量了队伍前面的李四维一眼,“啪”地一个军礼,“李团长吧?我是第五战区军训处少校参谋于正德,奉命接待贵部。”
李四维连忙回了一个军礼,“于参谋,有劳了。”
于参谋微微一笑笑,“先随我去驻地吧。”
驻地在镇子北郊,临近沙河,以一栋老旧的房屋为主体,前面是一片十多亩的校场,周围搭建了一溜低矮的窝棚看得出来,窝棚搭建得很仓促,但是,有地方住总是好的,要知道,大多数时候都是需要他们自己找住处的。
于参谋将李四维一行领进了驻地,回头冲李四维笑了笑,“先让兄弟们在这里安顿下来,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
“好,”李四维点点头,“于参谋,辛苦了。”
于参谋神一整,“你们在前线为国流血牺牲,比你们,我等所做实在微乎其微”
李四维摇了摇头,“同为军人,分工不同罢了,都是在为抗战服务。”
余少校闻言,眉宇间多了一丝喜,“明天,我会尽早把补给送过来。”
李四维连连点头,“多谢了。”
于参谋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李团长有些话,兄弟觉得还是应该同你讲一讲。”
李四维呵呵一笑,“但说无妨。”
余少校沉吟了一下,“这漯河不比别处还请李团长多多约束兄弟们。前阵子有支队伍在这里吃了亏,有个兄弟还丢了性命不值当啊。”
李四维一怔,“咋会这样?”
余少校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不,这营房就是出事之后抢工搞出来的。”
李四维见他不肯直说,也不再问,笑了笑,“多谢提醒。”
“嗯,”余少校一转身,带着随从匆匆而去。
李四维望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龟儿的,看来这里的水也很深呐。”
廖黑牛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管他龟儿的深不深,老子就想睡觉那火车肚皮里又闷又挤,还没老子蹲在战壕里舒服呢。”
李四维扭头望了他一眼,笑骂道:“你龟儿不要不知好歹,如果让老子们徒步过来,现在还不知道窝在哪个荒山野林过夜呢。”
廖黑牛讪讪一笑,“倒也是。”
“好了,”李四维笑了笑,“让兄弟们抓紧时间安顿下来今晚就着干粮撑一撑,明天让韦一刀去镇上搞点好的。”
“好嘞,”廖黑牛精神一振,“跟着你龟儿就是安逸,肚皮不得吃亏。”
营地里一阵喧嚣忙碌之后,众兄弟都安顿了下来,很快,便有鼾声响起一路奔波也是不易。
李四维整理好床铺,也准备睡了,但是,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甘飞。”
“咋了,团长,”甘飞匆匆地钻了进来,一边还在扣着纽扣,显然,他也准备睡了。
李四维望了他一眼,“还撑得住吧?”
“撑得住。”甘飞精神一振,“有啥任务?”
李四维沉吟了一下,“你辛苦一下,带几个兄弟把岗哨拉起来这地方可能不太平。”
“是!”甘飞“啪”地一个敬礼,转身就走。
李四维明明很困,可是,躺在床上如何也睡不着。
明天会有怎样的命令?休整完了又会何去何从?补充的新兵会是什么样的?上面又会补充什么样的武器装备
他突然觉得还是在前线好,带着兄弟们痛痛快快地杀鬼子至少,不需要想这么多事情!
李四维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外面的喧嚣声吵醒了。
听着熟悉的呼号声,李四维露出了笑容,一翻身坐了起来,精神抖擞管他龟儿的,有着这一帮生死兄弟,还怕个啥!
李四维整理好衣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各营连正在营房前的空地上训练,六百多条汉子,个个精神抖擞。
李四维走出去,张羽便迎了过来,“团长,甘飞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