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六十六团错过了这次行动,又为接下来的行动做起了准备。
李四维的确困了,钻到小屋里,往床上一倒便觉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不多时便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了,草草地吃过饭,便出了团部去营地里巡视起来。
训练停了,又莫得仗打,兄弟们显得有些无聊。
李四维一路巡视下来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怏怏地往团部去了。
“团长,”李四维还没走出多远,苗振华便匆匆而来,“师部来了个许参谋要找你”
“龟儿的,”苗振华话音未落,李四维却是眉头一皱,大步流星地往团部去了,“他狗日的还敢来?”
苗振华一怔,连忙追了上去,“团长,他咋了?”
“咋了?”李四维脚步一顿,冷冷地一笑,“他狗日的该打!”
说罢,李四维大步而去,徒留满脸愕然的苗振华呆立原地那参谋看着斯斯文文的,咋惹到团长了?
团部会议室,卢全友正陪着许参谋闲聊,突见李四维匆匆而来,连忙起身,“团长”
李四维一摆手,面色不善地望着许参谋,“你来干啥?”
许参谋慢慢站了起来,笑呵呵地望着李四维,“李师长,在梦瑶口里,你是个和气的人,怎么一见许某”
许参谋还要说下去,却见李四维已呆若木鸡,后面的话嘎然而止。
卢全友也是满脸疑惑,轻轻地叫了一声,“团长”
“哦,”李四维回过神来,犹豫着望了卢全友一眼,“全友”
卢全友心下了然,连忙呵呵一笑,就往外走,“我该回营里看看了不训练,一个个的就找不到事做了”
郝梦瑶的事,卢全友听廖黑牛提过,要是搁在以前,他肯定会留下来听听,可是如今团长结婚了啊!
这事儿掺合不得!
说着,卢全友匆匆地出了会议室,对正要进门的苗振华轻轻地摇了摇头。
苗振华一愣,悄悄地往屋里望了一眼,却见李四维已经和许参谋相对坐下,并没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迹象,顿时放了心,站在了门口。
会议室里,李四维和许参谋相对而坐,浓眉微蹙,满脸犹豫。
许参谋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一副你不问我就不说的神情。
终于,李四维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还好吗?”
“嗯!”许参谋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暂时挺好的”
李四维一惊,抬起头,紧紧地盯着许参谋,“暂时?”
暂时挺好?
“嗯!”许参谋依然点头,脸上却多了一丝落寞,“你我不也是么?”
李四维了然,艰难地张了张嘴,“她也上前线了?”
许参谋犹豫了一下,轻轻一叹,“比前线更靠前一些”
李四维心中一沉,“敌敌占区?”
许参谋没有点头,只是脸上多了一丝苦笑,“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谁也劝不了她从小就是个倔脾气!”
李四维默然她的确是哪样的性子。
许参谋突然望向了李四维,笑容中多了一丝讥诮之色,“她一直都记挂着你你却已经娶了妻子,还娶了两个!”
“我”李四维张了张嘴,却又无力地垂下了头我跟她说过啊!我明明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啊!
许参谋轻轻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想掺合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从徐州开始,她就一直在关注你直到武汉保卫战结束,她去了”
说着,许参谋叹了一口气,迈步往门外走去,步履有些沉重。
李四维连忙抬头,“许兄,她梦瑶在哪里?”
许参谋脚步一顿,又继续往门外去了。
李四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又一屁股跌回了凳子上,一双大眼无神地望着许参谋渐行渐远的背影,满脸落寞。
就算问清楚了,又能咋样?
许参谋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李四维怔怔地坐在凳子上,脑海中关于她的影像不断在翻腾。
初见她时,她慷慨激昂,“我们为什么要分离?为了最终打败侵略者,为了不再遭受苦难,即使牺牲了也能化作长江口的一朵浪花。”
递给她那半块馒头之时,她泪眼朦胧,最终把那半块馒头揣进了一抖,倔强地笑着,“我们先去重庆但是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回到南京,再回上海。”
“团长!”不知过了多久,苗振华轻轻地走了进来,担忧地望着李四维,“你咋了?”
李四维一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冲苗振华勉强一笑,“老子莫事走,去营地里转转!龟儿的,不训练了,一个个的都找不到事做了”
苗振华一怔,他分明看到李四维的眼圈有些红了,可是,李四维已经大步流星地往门口去了,步伐铿锵,“备战!备战老子们是军人,山河未复,永不松懈!”
“是!”苗振华精神一振,连忙跟了上去。
门外,廖黑牛匆匆而来,看到精神抖擞的李四维,有些惊讶,“龟儿的,那个郝同学咋样了?”
李四维望了他一眼,“挺好”
暂时!
“那就好!”廖黑牛少有地叹了一口气,“唉想当初,我们一帮子兄弟带着他们几个学生一路到了南京,可是如今那一帮子兄弟就剩你和我了”
李四维心中一震,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廖黑牛的肩膀,“回去把武器弹药整理好,随时准备出击!”
廖黑牛一怔,轰然允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