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天空却没有一丝阳光。
毛家沟阵地东面防线,唐军长紧紧地攥着手的nnn,遥望着山的日寇阵地,牙关慢慢要紧。
这一带本是第三军的驻地,唐军长自然熟悉,前面的山叫唐王山,山有一座唐王庙,据说当年唐太宗刚刚起兵时,曾在山驻过兵,后来便有了庙我不正姓唐?今日若战死在此,倒也是天意吧!
想到此处,唐军长一挥nnn,当先一猫身子往日寇的唐王山阵地冲去,众将士连忙追,将唐军长护住。
与此同时,寸师长也亲率突击队摸向了日寇县山阵地左翼水谷朵高地。
布防在县山阵地的是日寇二二七联队,联队长田胜大佐开战伊始便是率部对第十二师穷追猛打,可一路屡屡吃瘪,此时,又两里之外的胡家谷师团本部挨骂。
师团本部临时驻地里,安达将对着匆匆赶来的田大佐劈头是一声沉喝,“田胜,毛家狗一个小小地阵地,你为什么迟迟攻不下来?”
“嗨!”田大佐连忙垂首顿足,神色惭愧,“那里的守军”
“笨蛋!懦夫!田胜,你是帝界的败类!”安达将暴跳如雷,对田大佐怒目圆瞪,“难道你忘记战前的誓言了吗?”
“嗨!”当着师团本部这么多人被骂,田少佐早已羞愧难当,连忙垂首顿足,“将阁下,职下让你失望了!”
说着,田大佐一咬牙,猛然抬头,神色坚决地望着安达将,“请再给职下一个机会,职下保证两个小时之内结束战斗!”
“好!”安达将神色一松,“去吧!限你两小时之内消灭毛家沟阵地的所有的支那军队!”
“嗨!”田大佐轰然允诺,一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师团本部,径直往县山方向走去。
“砰”
田大佐刚走出三五百米,突然听得县山方向的枪声陡然响起,顿时神色一紧,连忙跑了起来,身后的卫兵纷纷跟紧。
“砰砰砰”
“哒哒哒”
寸师长的突击队刚到山腰便被小鬼子的岗哨发现了,只得硬冲,顿时,枪声大作。
“噗”
一颗子弹自山扑下,径直扑进了寸师长的胸膛。
“师长”
寸师长两旁的卫士连忙扶住了寸师长撤,“快撤,师长受伤了”
众将士纷纷护住寸师长匆匆地撤回了阵地,一番急救,寸师长这才悠悠转醒。
与此同时,唐王山的突袭战也打响了,或许是因为县山的动静吸引了唐王山小鬼子的注意力,唐军长一行顺利地摸了日寇的央阵地,并一举拿下。
突袭虽然成功了,但唐师长脸却无半分喜色,环顾四周,还能站着的兄弟不过三十多人了,而他手的nnn已经没有子弹了。
阵地后面的唐王庙只剩下了半间土坯屋,唐军长望了望那半间幸存的土坯屋,缓缓地走了过去。
“军长,”
卫兵连忙追了去,“小鬼子马要反扑”
唐军长摆摆手打断了卫兵的话,继续往那幸存的半间土坯屋走去。
众人都发现了唐军长的异养,也顾不得设置防御,纷纷追了过来。
唐军长缓缓地走进屋里,在屋央盘膝坐下,目光缓缓扫过众将士,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勃朗宁,那枪里有他为自己留下的一颗子弹。
“军长,”众将士大惊,“不能啊,军长!我们还可以冲,还可以往外冲”
“兄弟们,”唐师长将枪口对准了太阳穴,目光平静地望着众将士,“你们还可以往外冲,可是,我如何能做俘虏?”
冲?
日寇重重围困,如何冲得出去?
战死在冲锋的路还好说,要是被小鬼子抓住
众将士默然,唯有悄然泪下。
“砰”
枪声响起,唐师长缓缓的手猛然垂下
消息传到第十二师临时指挥部里,寸师长挣扎着坐了起来,沉默良久,轻轻一叹,“抗战至今,在同一个军里,军长、师长同时阵亡的只有第九军郝军长和第五十四师刘师长,这一次,我们一定能赶第九军!”
第九军郝梦龄军长和所辖第五十四师刘家麒师长同时阵亡在了忻口战场。
“砰砰砰”
寸师长话音刚落,外面陡然响起了枪声。
寸师长连忙要下床,杨副师长连忙按住了他,一挥nnn,冲了出去,悲愤的怒吼声随即响起,“兄弟们,跟我杀啊!为军长报仇”
听到喊声,寸师长挣扎着下了床,拄着长枪往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那胸膛的纱布殷红一分。
“砰砰砰”
“哒哒哒”
“嘭嘭嘭轰轰轰隆隆”
所谓知耻而后勇,田大佐亲率敢死队冲进了毛家沟,后面自有炮兵火力支援。
又曰“哀兵必胜”,悲愤的第十二师将士个个亡命厮杀,一时间倒和小鬼子打了个难分难解。
寸师长艰难地走出了临时指挥部,继续往战场走去,步履艰难,但依旧坚定。
“嘘”
一声尖啸,一枚炮弹径直朝临时指挥部砸去,小鬼子的迫击炮兵跟着敢死队冲了过来。
“嘭轰隆隆”
炮弹落在了指挥部前,将寸师长掀翻在地。
“师长”
杨副师长听得动静,连忙回望,见寸师长从硝烟翻身坐了起来,连忙冲了过去。
冲到近处,杨副师长才看得清楚寸师长的右腿已经血肉模糊,顿时眼眶一酸,连忙掏出纱布顿了了下去,要给寸师长包扎。
“玉昆,”寸师长轻轻地挡开了杨副师长的手,“你们可要坚持到底啊!如果如果冲不出去,死!万万不能做俘虏”
杨副师长一怔,却见寸师长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短剑,猛然刺进了自己的喉咙一代虎将此陨落。
而在黄河对岸,李四维听宁柔断断续续地讲完自己的伤情,仰面怔怔地望着屋顶,眼泪悄然而下。
截肢?
他有想过战死沙场,有想过熬到抗战胜利,可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因残退役!
截了肢,还咋当兵?
抗战还没有胜利,当了逃兵,将来还有啥面目去见那些先下去的兄弟?
众人望着默默流泪的李四维,也都是满脸悲戚!
团长要是截了肢,六十六团没了,可是
“四维,”伍若兰一咬牙,红肿的双眸满是祈求之色,“不截的话你可能”
宁柔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张了张嘴,最终却又默默地闭了。
她知道伍若兰说的是实情。
“柔柔儿,”李四维回过神来,艰难地扭过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宁柔,“还有其他办法吗?”
宁柔微微垂下了目光,“你腿的伤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了”
她当然想让李四维永远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李大炮,可是,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啊!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