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开训之后的第一个周末,驻印军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个兄弟被关了紧闭、一个兄弟被就地正法,立刻就让处于放松状态的将士们惊醒了过来。
训练继续,众将士每天奔波于营地和受训地点之间,再不会去想那热闹的小镇和小镇上的饭馆、女人、电影院了。
这样的日子虽然紧张而忙碌,却让人觉得充实,训练的进度也让美方十分满意。
时间悄然进入了九月中旬,李四维突然发现训练营里多了许多新面孔,却也没太在意,六十六团早已齐装满员,并不需要补充兵员。
所以,相较于出现在训练营的新面孔,还是美式训练科目更能吸引李四维,毕竟,他最缺乏的便是这样系统而科学的军事教育。
这天黄昏,沙盘推演课结束,李四维和郑三羊、陈怀礼说说笑笑地出了教室,走上操场,径直走向了学校大门口,准备回营地。
“大炮!”
刚走出不远,李四维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顿时浑身一震,慌忙循声望去,就见廖黑牛从操场角落的人群里跑了过来,迅若捷豹。
“黑牛!”
顿时,李四维笑容绽放,撒开腿就迎了过去。
冲到近前,两人一个熊抱,把对方的后背拍得“嘭嘭”作响。
“狗日的,”
亲热一阵,廖黑牛一把推开了李四维,盯着他上下一打量便笑骂了起来,“你龟儿这些日子过得安逸啊!都胖成啥了?”
“嘿嘿”
李四维讪讪一笑,也打量起了廖黑牛,很快便叹了口气,“你龟儿廋了!”
“唉!”
廖黑牛神色一黯,轻轻地摇了摇头,“国内的日子不好过啊!”
打仗打的就是国力!
可是,清末民初时局动荡、战乱不断,彼时的中国穷困凋敝,自三一年后,人民才得以生息,经济才得以发展,但没过几年,抗战又全面爆发了。
自三七年抗战全面爆发到此时,中**民已经坚持抗战五年多,国力早已空虚至极,经济也濒临崩溃,而正在此时,滇缅公路又丢了,唯有靠一条驼峰航线从国外输入物资。
但驼峰航线自开通至今,每月运到国内的物资还不到五百吨,而国内仅抗战每月便需要耗费七千吨以上的物资以此推之,国内的经济之窘迫、抗日军民生活之艰辛便不难想见了。
“黑牛!”
闻言,李四维连忙拉起廖黑牛的手,强自一笑,“走,先去我们团,整上几桌酒菜,好好地和兄弟们聚一聚!”
美军不禁酒,驻印军也没明令禁酒,只要不搞出事来就行。
“酒就不喝了!”
廖黑牛一怔,笑着摇了摇头,“不能耽搁兄弟们训练,不过,还是要去看看兄弟们老子也想他们得很!”
廖黑牛说着,却见郑三羊和陈怀礼也跑了过来,连忙拉起李四维迎了上去,“三羊、怀礼,你们两个龟儿子也胖了!”
“黑牛,”
郑三羊快步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廖黑牛的肩膀,笑容灿烂,“你咋过来了?也要调到驻印军吗?”
“不得,”
廖黑牛笑着摇了摇头,“我上月刚刚被调到第八军,过来培训两个月就回去。”
在反攻缅甸的问题上,美国的态度十分坚决,为此,罗斯福答应帮助中国建立更多的美械部队,以缓解美军兵力不敷使用的现状。
廖黑牛所在的第八军便是即将接受美械装备的部队之一,因此,选调了一批师、团级军官前来兰姆伽接受训练。
兄弟想见自是高兴的事,廖黑牛跟着李四维三人进了营地大门,便有不少兄弟围了过来,有人问起了老二营熟识的兄弟,有人问起了国内的情形,有人则和廖黑牛开起了玩笑,“廖营长,俺们都好想你呢!自从你调走,就莫人给俺们讲故事了”
“龟儿的,”
听到“廖营长”的称呼,李四维不禁笑骂起来,“以后要叫廖团”
“就叫廖营长!”
廖黑牛连忙打断了李四维,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兄弟们,“老子喜欢听你们这么叫,这说明你们还拿我当兄弟!”
“要得!”
众兄弟都笑了,“廖营长永远都是六十六团的廖营长!”
“这才对嘛!”
廖黑牛也望着众兄弟呵呵地笑了,“一日为兄弟,就是永远的兄弟!”
廖黑牛一路走来,不断有兄弟迎上来问好、攀谈,不多时便已说得口干舌燥了,可是,脸上的笑容已经灿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