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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艾泽拉斯的挽歌与曙光:背叛、复仇与希望的挣扎

—— 莱恩的牺牲与洛萨的复仇,加罗娜的抉择与和平的渺茫希望

兽人的人海如潮水般不断逼近,但莱恩并未丧失信心。尽管守护者本应早些时候重新引导传送门,但国王对此依旧心怀感激。与三支军团的幸存战士们并肩作战,他们奋力杀开一条通往传送门的血路。莱恩、加罗娜、瓦里斯以及暴风城最精锐的骑士们,与敌人激战的每一刻,都在抵挡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与此同时,卡罗斯和其他人则忙于解救被囚禁的人类,并护送他们安全通过传送门。

然而,兽人的攻势依旧凌厉,毫不放缓。

“天啊,” 即便在战局似有转机的瞬间,莱恩仍难掩一丝释然,“如果古尔丹带来了剩余的兽人部队,我们恐怕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人类,或许根本无法存续下去。”

“我的领主,我们必须撤退!” 瓦里斯的声音沉重而急切。

这并非因为他缺乏勇气,而是因为他所言极为真实。随着兽人逐渐占据传送门的根部,越来越多的战士倒下,成群的棕色与绿色兽人推搡着彼此,争先恐后地填补阵形中的空缺。

“我们必须撤离。” 加罗娜也表示赞同。

“很快就撤。” 莱恩回应道,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们要尽可能多地拯救同胞。”

“我的领主,” 瓦里斯再次插话,语气中带着某种难言的沉重,“我认为……”

就在这时,一声绝望的尖叫从莱恩身后传来。国王猛地转身,顿时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传送门中央的蓝光开始闪烁不定,伴随而来的是暴风城的影像。就在莱恩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城市的景象如同燃尽的蜡烛般逐渐消融,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此刻,透过传送门的拱门望去,唯有那片已成废墟的黑色山脉,以及一群正急速绕过传送门的兽人。

传送门关闭了。

兽人们瞬间察觉到了这一变化。愤怒的怒吼中充满了如饥似渴的血腥欲望——而这种欲望,似乎即将得到满足。莱恩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究竟发生了什么?麦迪文为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接着,他明白了一切。

“我们失去了守护者。” 他低声喃喃自语。

国王环顾四周,看到同伴们脸上的震惊与困惑,心中一阵冰冷。他们已经如此接近成功……然而此刻,一切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

“我们完成了至此的使命。” 国王缓缓地望向他们,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平静。“没有人能做得更多。这一切,将由光明的意志来决定,我的兄弟姐妹们。”

他转向加罗娜,露出一抹微笑。她那美丽的绿色面庞上交织着复杂的神情。她当然渴望胜利,所有人皆是如此。毕竟,胜利对兽人而言,亦未必不值得渴求——然而此刻,他们已然无能为力。

或者……还有别的办法?

一个既可怕又令人眼前一亮的念头在莱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转身面对敌人,战场两侧的战斗仍旧激烈,但在这片中央区域,出奇的安静。此刻,莱恩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黑手正大踏步朝他们走来。

他比其他兽人高出两个头,身躯壮硕,皮肤呈鲜艳的绿色,巨大且盘根错节的肌肉在皮肤下隆起。莱恩不禁思索,这股力量的源泉究竟是血液,还是那神秘的翡翠之火?无论如何,黑手正稳步向前,毫不留情地将挡在路上的人类和兽人扫开,径直朝莱恩逼近。

“加罗娜,” 莱恩的声音出乎他自己意料地平静而坚定,“我们的敌人太多,根本无法撤退。我们注定难逃一死,但你不必和我们一同赴死。若我们全都死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他缓缓转身,手微微颤抖着摘下头盔,重重地掷在地上。凉风扑面而来,湿漉漉的头发在风中飘动,带来一丝莫名的惬意。

加罗娜紧咬着牙关,眼神依旧倔强,毫不动摇。

“我要和你们共生死。我已选择站在你们这边。”

“你不明白。” 莱恩转过身,深邃的目光锁住她的脸庞,声音低沉而有力,“只有你杀了我,我们才有实现和平的希望。你曾对塔莉亚说,杀了她能为你带来荣耀。若你杀了我,你将成为英雄。”

加罗娜瞬间明白了莱恩话中的深意,眼睛瞪得老大。

“不!” 她愤怒地咬出这个字,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震惊与拒绝。

莱恩深知,这种背叛的提议必定让她痛苦无比。然而,若是洛萨站在同样的位置,他亦会做出同样的抉择。甚至塔莉亚,或许也会毫不犹豫。

“你本是奴隶,” 他语气决然,继续说道,“但你可以成为领袖。我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加罗娜。这个怪物必定会取我性命。但倘若你先下手,若你能宣称自己杀了人类的统帅……你了解我们,加罗娜。你深知我们的命运,而我们的命运,对你绝非无关紧要。”

他紧紧握住加罗娜的手,她的手中正握着塔莉亚赠送的小匕首,他毫不犹豫地紧握住她的手腕。

“你必须活下去,去促成兽人与人类之间的和平。”

沉默片刻后,他又补充道:“我无力拯救我的子民。此时此刻,我无法改变这一切,但你可以。”

“杀掉国王,我的朋友?” 加罗娜的情绪复杂,愤怒、委屈、心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让她窒息。

“你必须这么做。”

这话直白而残酷,毫不掩饰。莱恩深知,这种选择对于加罗娜来说,是一种无法承受的沉重负担。他明白,若她能在人类身上看到某种闪光点,那么他和其他人也能在兽人身上找到同样的美好。但洛萨、卡德加…… 甚至塔莉亚……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可怕的交易,至少,暂时不会。未来的命运,将以国王的鲜血为代价,而加罗娜也清楚,她必须以真挚的友谊,换取虚假的荣耀。

莱恩从加罗娜的眼神中,读出了她内心的绝望。那种无法下手的痛苦像潮水般涌向她,几乎要将她吞噬。莱恩的心中,也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他转过身,眼前的战斗依然在继续,战士们仍在不断倒下。那只曾是兽人的怪物,正冷酷地朝他逼近,眼中闪烁着邪恶的绿色光芒。

莱恩并不想死。他渴望活下去,渴望与妻儿相伴,见证婚礼与新生命的诞生。他想与洛萨、麦迪文一同畅饮几品脱啤酒,享受那片刻的宁静与和谐。他想知道,当塔莉亚的眼角泛起笑纹,头发因岁月的流逝渐渐变白时,那将是多么美丽的景象。

然而,所有这些美好的愿望,似乎都在此刻变得遥不可及。

然而,死亡已然迫在眉睫,莱恩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决定。他已别无选择,缓缓拔出佩剑,转身面对那名名叫黑手的兽人。

就在这一刻,莱恩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触碰到了自己裸露的脖颈。那是一双凉爽的手指,触感如羽毛般轻柔,指腹上微微的茧子轻轻划过他的肌肤。那些手指仿佛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温柔,缓缓滑向他的下巴,轻轻抬起他的头。

没错。

莱恩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带着释然和感激。他闭上双眼,全身心沉浸在那轻柔的触碰中,心甘情愿地将脆弱的咽喉暴露在她的面前。加罗娜会依照他的请求行事,尽管他深知,这一刻将会摧毁她的内心。然而,他唯一感到惋惜的,便是未来将如影随形地降临在她身上的无尽仇恨,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不会毫无意义——就如同加罗娜将要承受的痛苦一样,如果这确实是光明意志的安排,那便是他们所能承担的代价。

莱恩的思绪飞快地飘向了塔莉亚,想起了她那双温柔且深邃的眼眸,想起了她对他展露的甜美微笑。而就在这一瞬间,来自他最忠诚的朋友手中的匕首,悄无声息地终结了他的生命。

当狮鹫应骑士的急切需求,猛然朝着地面俯冲时,眼前展现的是一幅混乱且疯狂的景象。传送门已然关闭,这全赖于洛萨的努力,尤其是卡德加的巨大贡献。大多数牢笼如今空无一物,门扉敞开。

然而,在下方那激烈的战斗场景中,洛萨的目光紧紧锁定那片棕色与绿色怪物组成的汹涌“海洋”,在闪烁交错的身影与火焰橙色光芒之间,隐约能见暴风城士兵盔甲上闪烁的微弱光辉。他心急如焚,眼睛四处搜寻,焦急地寻找国王的旗帜,但他依旧一无所获。此时,三支军团仅剩下寥寥无几的士兵和马匹,所有人都在通向虚无的传送门下集结,守护最后一线防线。

莱恩在哪里?他的国王,究竟在何处?

狮鹫猛地撞击地面,重重地落下。洛萨紧紧握住剑柄,另一只手死死抓住狮鹫的羽毛,他的目光快速穿梭在战场上,寻找最佳的进攻切入点。

就在此时,他看见了那个可憎的身影——黑手。正是他,残忍地夺走了洛萨的一只手,为了报复,还剥夺了洛萨孩子的生命。此刻,黑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令人恶心:身形庞大得骇人,挥舞武器的动作几乎懒散。那些幸存的暴风城骑士在他面前如蝼蚁般迅速倒下,场面显得异常荒诞。

黑手一把抓起一名倒下的士兵,周围的混乱如同一场丧尸般的庆典,兽人们将死去的骑士互相传递,肆意大笑,甚至玩弄着尸体。洛萨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蓝色与黄色,他定睛一看,发现那名死者的铠甲上精美的雕刻让人无法忽视——

刹那间,洛萨的视野被一片红色的迷雾遮蔽,他不禁发出一声嘶吼,喉咙紧绷,耳边的轰鸣声几乎将所有声音吞噬,战场的喧嚣被彻底淹没。

狮鹫如离弦之箭般猛扑向那只绿色的兽人,锋利的喙与爪子如雷霆般撕扯着它。洛萨从狮鹫背上一跃而下,迅速夺下兽人手中的武器,目光一瞬不离那恶魔般的黑手。

莱恩——

国王的身影出现在洛萨眼前,脸朝下倒在地上,那盔甲的独特标志让人无法认错。莱恩未戴头盔,洛萨的心猛地一沉,只见一把匕首深深插在国王的喉咙处。

那把匕首,正是他为妹妹塔莉亚精心定制的礼物——她十三岁生日时收到的。这把匕首的每一处细节他都了如指掌,也清楚塔莉亚将它赠予了谁——那是信任的象征。

洛萨缓缓跪倒在地,目光死死盯着那把刀。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确凿无疑的证据。奇怪的是,尽管身处这个充满背叛、失落与绝望的恐怖时刻,他脑海中却不停闪现着一个念头:“莱恩,为什么要脱掉头盔?为什么要脱掉头盔?”

在这背叛的剧痛中,洛萨的心依旧未曾平静,依然在疯狂跳动。他渐渐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几英尺远的地方,狮鹫愤怒地嘶鸣着,守护着几乎因震惊而丧失理智的指挥官,指挥官正俯身于倒下的封臣尸体之上,仿佛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痛苦。

洛萨本可以选择投入战斗,或许也会战死沙场,但至少能拉着更多敌人陪葬。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莱恩带回故土。作为一名战士,他绝不能让朋友的遗体落入敌人之手,让它成为兽人肆意玩弄、野蛮胜利的牺牲品。莱恩必须回归家乡。尽管他无力挽回国王的生命,但至少要让他的躯体回到安宁之地。

洛萨将莱恩与盔甲一起扛起,身体微微一晃,朝着仍在奋战的狮鹫走去。周围的兽人被他的举动惊得愣住了,没有一人上前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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