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帆一改脸色：“妹妹，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姜棠忍了忍他不怀好意的笑容，轻飘飘的回答：“我跟他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但我跟你，答案显而易见。”

“我是你爹。”

少女讽刺的口吻毫不收敛，目光直白而尖锐。

沈晏勾唇，还是选择拽住姜棠的手腕，将她护住。

“你说什么呢！”谈帆气的脸红脖子粗，伸手指着她。

沈晏慢悠悠开口：“老板娘，我请假。”

撂下这句话他就拉着姜棠走了，也没管老板娘听没听见。

谈帆没追出来，因为谈家电话来了。

距离火锅店几百米的位置。

姜棠站在街道旁，恨铁不成钢：“你请假干什么？他再找你事怎么办？”

沈晏的感知却被手中的微凉触感夺取，久久失神。

他不自然的别开眼，松开牵着姜棠的手，斯文而克制。

姜棠压根没在乎那个，执着的追问：“沈晏，欺负到你头上，你不还手吗？”

鬼知道，沈晏当时都准备动手了，谁知道姜棠冲进来。

沈晏垂眸，顺势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十分，非常，楚楚可怜。

姜棠顿住：“……”

他加了把火，慢条斯理道：“没人帮我，我也习惯了。”

十成十的做作。

姜棠果然神色缓和，下一秒，她开口。

“别装了，你演技真挺差的。”

沈晏：“……”

“怎么看出来的？”沈晏问。

姜棠颇有经验：“你知道你演戏的时候，耳朵会很红吗？”

沈晏的耳垂红到滴血，如果忽略他风轻云淡的表情的话，一眼就能看穿。

“那看来，你经验丰富。”沈晏压迫感十足的逼近，语调哑而淡。

姜棠抬眸直视他，眸子里多了几分看不清的意味：“确实。”

她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戏精，三分爱能演成十分，九分恨能藏的不露痕迹。

“生日快乐，再见。”她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天过后，姜棠没再来过火锅店，忙着上了几节舞蹈课，其他时间在家还算其乐融融的共处。

假期在骂骂咧咧的补作业中结束。

＊

“诶，姜姜，我下课请假出去一下，那个网友姐姐来找我了。”范晗晗小声道。

姜棠早上没什么胃口没去吃饭，早早回班补觉，此时正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闻言抬头。

姜棠知道她那个“网友”，她觉得不靠谱，一直在劝阻，但无果。

网络快速发展，范晗晗在某软件上认识了外省的一个姐姐，细心温柔，周到亲切，范晗晗一个独生女一直盼望有个姐妹，这正好，圆梦了。

只是姜棠没想到她们已经发展到见面的关系了。

她回忆里最不愿提起的那部分随之浮上心头，第一次，在朋友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自私尖锐。

“你确定，这人可信吗？”姜棠脸色凝重，收敛了平常那副散漫样子。

范晗晗不喜的反问：“什么意思？我都认识她这么久了。”

关于喜欢卫焕这件事，她面对姜棠很难分享心事，毕竟他们俩是发小，但对于陌生人，反而好说话。

姜棠按耐着性子等下课，期间一言不发。

沈晏和程烊清自然发觉出这对姐妹花之间的硝烟。

这事他们又没法开口，只能两头劝劝。

一下课姜棠就拦住了范晗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关切：“你能不能慎重点，万一有危险怎么办？至少你找个人跟着你一起啊。”

范晗晗着急赶时间：“快起开，那个姐姐不喜欢生人，放心吧，一个女孩子，不会害我的。”

一面之缘都没有的范晗晗对那个网友来说，不是生人吗？

独自赴一个陌生人的约，这太过冒险了。

姜棠几乎是一下子就冷了，话语也不顾忌，直白刺耳：“你能不能别那么天真，跟傻子一样送过去。”

别说范晗晗了，连沈晏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反应激烈，姜棠看着完全不像会用恶意揣测别人的人。

范晗晗也恼了：“你管我！全世界都要跟你一样凉薄没心肝吗！”

两个人的话都过火了。

程烊清赶紧来劝：“别激动，大家出发点都没错。”

范晗晗抹了把眼泪，负气：“姜棠，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这样不值得相信。”

姜棠眼眶泛红，鼻尖也红，抿唇压抑，看向别人的目光却还是不被动摇，固执己见。

“没有人值得相信。”

沈晏皱眉，姜棠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自己嘴硬心软，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口不择言。

这么一出耽误了时间，上课铃响了，范晗晗也去不成了，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生闷气。

冷战整整持续了两天。

往日最要好的朋友闹矛盾，连卫焕这个外班的都听说了。

卫焕坐在课桌边，沈晏在座位，程烊清站在，两个当事人不在。

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密谋。

程烊清详细的讲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卫焕听完以后觉得不对劲：“绝对不止因为这个，姜棠这人吧，挺矛盾。”

“相信世界的是她，清醒分析的也是她，见义勇为的是她，冷漠旁观的也是。”

“我认识她这么久，也摸不透，我姐说她压根是个奇葩的理想主义。”

“信奉自己的一套理想化的思维逻辑，不论对错。”

“简单说，就是自我。”

一套话下来，程烊清都懵了，谁？姜棠？她自我？一点没看出来啊，就是偶尔有点突然理智吧。

沈晏敛眉，不做回答。

他也看得出来，姜棠时不时的理智，悲观，甚至是偏执。

就像那天爬山，抑或范晗晗的喜欢。

她不喜欢与人论感情，只按自己的对错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