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递来一沓卷子：“学校留的，好好写。”

仿佛她从没离开一样。

吃完饭后，沈晏独自跟她走在路上。

姜棠不知道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这一团麻的生活情况，她不想宣之于口。

沈晏忽然止步，侧头，神色意外的温柔，如同高山冰雪融化在春日，声音干净清透，带着认真：“姜棠，考F大，一起。”

姜棠的神色也出奇的淡，语气很平静，但也没什么波澜：“不了。”

她现在的情况，任何承诺都是空头支票。

何况，她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衡量。

这辈子，大概只能是朋友。虽然她也不甘，但她不想耽误沈晏，把时间耗在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身上。

沈晏直直的看着她，追问：“为什么？”

少女笑了，却再无狡黠，只剩嘲讽：“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学不会爱人的，凭什么为你一句话考F大啊？”

沈晏眼神隐忍而直白的落在她眼尾，片刻后，他上前一步，睫羽挡去眸光，显得有些病态阴鹜。

“姜棠，你真的不愿意？”

姜棠心底的不安在蔓延，扭曲的心态已经迫使她难堪的别开眼，不敢直视他，说出口的字字却都冷漠又绝情：“我不愿意，你也别来烦我了。”

沈晏闭眼，还是没说重话，声调淡而冷：“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姜棠甚至不知道她怎么离开的。

脱力的感觉遍布全身，她感到人生已经脱轨，却没有力气回到正轨。

她不是不喜欢，这些天的悸动和暧昧也都不是假的，只是她害怕在感情里，她会变成疯子，让沈晏厌恶的远离她。

就这样吧，时间会带来答案的。

后来，姜棠再也没见过沈晏。

外婆的病日益好转。

分科时，她义无反顾选了文。

在二中，毫不费力的成为年级第一。

高二时，校领导们意识到来了个好苗子，开始重点关注。

高三，她没日没夜的学，因为她现在根本摸不清自己的水平，二中成绩差，这里的第一代表不了什么。

凌晨一点睡，五点起。

每天六套课外卷子。

听力天天练习，节假日也不断。

全市联考，她拿了第九。

姜平高兴之余发现了不对劲。

姜棠好像，有点情绪过少。

无论伤心还是高兴，她永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哪怕极度悲伤，也会瞬间从情绪里抽离。

像是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囚鸟。

他带姜棠去见了心理医生。

这是创伤反应后的情感抽离。

因为童年阴影还有自身压力导致。

姜棠闻言还是笑笑，没当回事，她只想赶紧高考，结束这一切重复的，枯燥的生活。

北城。

程烊清气闷的喝着可乐。

沈晏这个疯子，明明想姜棠想到得病，还是赌气不去找她。

沈晏办了长期走读，因为他成绩好，学校也放任他。

每天下午他都在打工兼职。

他忘不了那天意外发现的诊断结果，过度偏激，轻度抑郁。

姜棠走后，他们过的都不好。

他们几个人不报节目，文艺表演都没了看头。

高考如约而至。

炎热的夏天总要画上句号。

青春也要按时按点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