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灵拿着自己的结婚证思绪万千,他忽然感慨了起来。自从踏入这充满激情的六十年代,眨眼间已悄然过去半年有余。初来乍到时,牟灵对父辈们常挂在嘴边的“种地苦”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还颇不以为然。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后,方才如梦初醒般深刻领悟到:种地之艰辛,绝非虚言!尤其是在这个极度匮乏农业机械设备的特殊时期,其难度更是超乎想象。
每日清晨,天尚未破晓,公鸡打鸣之声便响彻云霄,而此时的牟灵必须毫不犹豫地迅速起身,踏上前往田地的征程。若是自家田地距离住所较近倒也罢了,可若相距甚远,光是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将近半个小时之久。待到抵达目的地时,早已疲惫不堪,但却无暇休息,因为等待他的将是繁重且枯燥的农活。
田地里,没有任何先进的机器可供借力,所有的劳作皆需依靠手中那简单质朴的农具完成。日复一日,双手不断与泥土、锄头亲密接触,摩擦生热,水泡也随之而来。倘若换作肉身穿越至此,恐怕一天下来,手上的水泡少说也得有四五个。正是由于深切体会到了这个时代农民生活的困苦,牟灵才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试图摆脱农村这片束缚自由的土地。
幸运的是,凭借着从后世带来的独特创意和才华,牟灵成功创作出一系列优秀的作品,并因此赚取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他巧妙地运用这笔财富购置了一份理想的工作,从而得以提前实现离开农村的梦想。否则,按照正常程序,想要接到调离农村的通知,或许需要漫长的等待,数年时间也有可能。
直至此刻,牟灵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后世那些从农村走出来的父母总是不厌其烦地催促孩子们努力读书。完全是因为,这是他们知道为数不多可以改变子女命运的机会;所以,家长们才会为了孩子以后不后悔,拼命催促自己的孩子努力学习。
他想了很多,忽然有点想念水车村了。刚好再过几天也到清明节了,趁着节日牟灵想着去给这具身体的原主父母上上坟,顺便回水车村看看。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个多星期后清明节到了。清明节前一天,上完最后一班后电影院给所有员工发了三天的假。下班后牟灵跟赵静说明了想要回水车村给父母上坟,之后在第二天牟灵到集市上买了一些香烛之后踏上了会水车村的路。
牟灵先是坐着客车回到公社,之后有搭了顺风牛车回到水车村。因为搭的牛车不是数车村的,所以牟灵到了离水车村村口就下了车。
牟灵背着东西顺着村口的路进了村,刚到村口牟灵就被几个大爷认了出来。
“这不是小牟吗?你不是在县里找到工作了吗?你怎么回来了?”一位大爷对着牟灵说道
“肖大爷啊!这不是清明节了吗?我们单位给我们放了三天的假,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回村里给父母上上坟。祭拜,祭拜。”
“这样啊!”肖大爷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你在县里做什么工作呀!我儿子(他儿子就是肖村长)只告诉我们说是你找到了工作,也没说是什么工作。”
“是呀!肖村长也没说是什么工作,我们也是好奇得紧。你就跟我们说说呗!”另一个大爷也问道。
牟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电影院的售票员。工资不高,实习一个月也就18块。转正了会高一些,也只有27块。”
听到牟灵一个月拿18块都还嫌少,几位大爷惊讶的道:“一个月18块还嫌少,现在一公斤米也才一毛三分钱,18块都可以买一百多斤大米了。我们一个壮劳力一个月也就只能赚几十斤大米,还累死累活的。你每天就躲在房子里卖卖电影票就能拿壮劳力近两个月的口粮还嫌累?”
牟灵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几位大爷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他们的话语如同一阵嘈杂的风,吹进了牟灵的耳朵里,但却让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开始仔细回忆起自己初来乍到时那个年代分配粮食的场景。那时候,他的前身辛勤劳作了整整半年,最终获得的成果却仅仅是不足 250 公斤的大米。牟灵默默地计算着,如果将这可怜的数量平均分摊到漫长的六个月里,每个月所能得到的竟然仅有区区 41 公斤多一点而已。
即便是那些身体健壮、能够拿到满分工分的劳动力们,每月的收成也不过才 60 多公斤罢了。更令人担忧的是,这样微薄的收成并非稳定不变的,一旦遭遇天灾人祸等不可抗力因素,恐怕连原本的一半都难以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