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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坦白的艰难

陈殊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家门。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神黯淡无光,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虑。

客厅里,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到陈殊回来,母亲立刻起身,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儿子,你回来了,今天怎么样?”陈殊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默默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母亲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儿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妈妈说。”陈殊抬起头,看了一眼母亲,又迅速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

“妈,我……”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他害怕看到父母失望、伤心的眼神,害怕打破这个家原本的平静。

父亲也察觉到了陈殊的异样,他放下手中的报纸,严肃地说道:“儿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别憋在心里。”陈殊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跳却愈发急促。

“其实……”陈殊的声音颤抖着,“我今天去医院复查了。”母亲急切地问道:“复查结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陈殊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妈,结果不太好。”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太好?到底怎么了?”

陈殊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让他无法呼吸,更无法说出那残忍的真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整个客厅里只有陈殊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陈殊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父母那充满期待和担忧的眼神,缓缓地说道:“妈,爸,我……我得了胃癌晚期。”说完这句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母亲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儿子,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别吓唬妈妈!”父亲也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陈殊,这种玩笑可不能开!”

陈殊痛苦地摇了摇头:“爸妈,我没有开玩笑,这是真的。医生已经确诊了。”母亲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冲到陈殊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儿子,不会的,一定是医院弄错了,我们再去别的医院检查,一定是弄错了!”

陈殊看着母亲那近乎疯狂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妈,我已经去了好几家医院,结果都是一样的。”父亲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这不可能,我的儿子一直都很健康,怎么会得这种病?”母亲不停地喃喃自语,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陈殊伸出手,想要安慰母亲,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儿子,你告诉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终于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陈殊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爸,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总是觉得胃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了,没想到……”

父亲走到窗前,背对着陈殊和母亲,肩膀微微颤抖着。陈殊知道,父亲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母亲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陈殊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试图不让眼泪流下来。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家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父母,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妈,您别哭了,也许还有希望的。”陈殊轻声说道。母亲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儿子,我们一定要治好你的病,不管花多少钱,付出多大的代价。”

陈殊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绝望。他知道,对于胃癌晚期来说,治愈的希望极其渺茫,但他又不忍心打破母亲最后的一丝希望。

“爸,您说句话啊。”陈殊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父亲转过身,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儿子,别怕,我们一起面对。”

陈殊咬了咬嘴唇,心中暗暗发誓,就算为了父母,他也要坚强地活下去。然而,每当他看到父母那悲痛欲绝的表情,他又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罪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客厅里依旧沉默着。陈殊的目光在父母身上游离,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想要再次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母亲坐在一旁,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还在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父亲则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沉重和迷茫。

陈殊站起身来,走到母亲身边,轻轻地抱住她:“妈,别这样,我会好起来的。”母亲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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