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不分你我,武阳心甘情愿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乔冉,只希望乔冉能将这里当成家。
乔冉接过心法,上面的墨香还在,是新誊写的,这本心法叫碧缠。
“这便是我体内的心法?”
武阳的目光停留在碧缠上,良久,才伸出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那页角,“碧缠是内功心法,乃心法最上乘,我本以为此生无人相授,乔乔。”
乔冉抬眼。
武阳忆起往昔,脸上多了几分柔和,“此后,你便代替我成为碧缠的传人。”
碧缠,碧水缠丝,断人弦。
乔冉的手,配碧缠再合适不过。
——
春至,蜀中愈发的暖和起来,陈疚出门都不用再穿厚重的披风,他偶尔独自在院中凉亭小坐,命人端来笔墨纸砚写信,遥遥送给远方的人。
周木从外面跑进来,“公子,信。”
见信展颜,乔。
又是乔姑娘的信,大家都悄悄退到外边,陈疚将信拆开,里面的字迹圆润可爱,不像从小习字的人所写,密密麻麻的诉说着途中的风景。
乔冉信上说,她们已经到了雪城,路上取了一批上好的药材,送回来蜀中,问瑾舟收到否?
近来身体可好,有没有出城踏青。
去雪城的路上,坎坷颇多,幸好有团长和大家相护,才磕磕碰碰顺利到达。
陈疚一字一句看着,脑海里映出乔冉空谷幽兰般的明媚面容,少女一颦一笑似璀璨星晨,轻扬的眼尾有时也会流露出骨子深处的桀骜。
她在写信时,唇角一定是微微勾起,俏皮又张扬,同她的字截然不同。
雪城如它的名字一般无暇,常年积雪,眺眼望去千里高原尽显皑皑,雪城里的人却都很热情,如冬阳圣火,休养过后,他们便会过雪城,往无边雪域去。
陈疚怕雪,他受不住冷,因此只能艰难的从乔冉的描绘中想象雪城的模样,乔冉在信中告诉他,等他好了,带他去看看。
陈疚含笑,修长的之间慢慢从信纸上摩挲而过,一字一字的看。
乔冉还说,她的碧缠已经炼成第一重,武阳夸她悟性极高,说不定假以时日,能比他更快达到第八层的无上境界,乔冉很高兴,她也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高手。
陈疚看完后小心翼翼的装起来,坐在凉亭中沉思,他很想告诉乔冉,那些关于未来的美好幻想,仅存在于她剩下的无忧时光里。
“老十,”陈疚起身走到凉亭外,负手而立,目色悲凉。
解老十上前,“公子,已经都带过来了,公子可要见?”
陈疚不甚在意,挥了挥手,“处理干净。”
最平静不过的语气中藏满了杀意,冷酷无情。
解老十领命,握住身侧的到便去了暗牢,最里面关满了人,颤颤巍巍的老人、紧紧抱着小孩的妇人、正值壮年的男人……多的挤满了牢房。
此刻皆一脸惊惧的缩在一起,眼中透漏着无尽的恐慌,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什么人,明明昨日还在家中幸苦劳作,今日就被关在这黑漆漆的暗牢里头。
解老十在他们面前站定,婴孩们顿时啼哭起来,妇人紧紧的捂住孩子的嘴,惶恐的跪在地上,泣声乞求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孩子还在止不住的哭,在这暗牢里,更令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