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深渊的杀手和那些做杂役的都聚集了起来,一齐向安慕卿行礼。
安慕卿扫视一眼众人,来回走了两步,沉声道:“本尊想让深渊隐退,你们可有异议?”
一石惊起千层浪,众人皆面面相觑,“主子这是为何?”
沉吟半晌,她道:“本尊想赚钱,咱们去秦淮河那个销金窟捞钱吧。”
众人:“……”
自从安慕卿当了深渊的主子后,深渊刺杀的成功率和人员死亡率成反比例发展。
虽然手段铁血,却也不会拿他们的命不当一回事,她说赚钱那就去赚钱喽。
有钱才能办事,安慕卿深谙此道。
而且她还要回安府,好好地找人算账。
回想起被带入深渊的那段时间,她心情依旧复杂,毕竟改变了弱鸡的命运。
当时来到深渊两个月,她几天时间就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生活方式,训练吃饭睡觉,周而复始。
这里是个杀手组织,专门培育顶尖儿的杀手,赚取佣金。
她安慕卿被作为女刺客开始训练,以后干刀尖舔血的行当。
安慕卿先练一上午的武功,然后前往绣阁穿针引线一个时辰,再去乐坊练习乐器和舞蹈。
女刺客除了武功之外,女子该学的乐舞女工一样不差,就为了隐藏二字。
她不讨厌这样的生活,因为有事可做,能让她专心致志,不用担心思绪飞散而产生其他自我厌弃的情绪。
身在离异家庭,父母双方后来都组建了自己的家,让她本就支离破碎的心更加破碎。
她一个人跟着舅舅家生活,寄人篱下,遭人唾弃霸凌。
同龄人的欺负于她来说只是皮肉上的痛苦,就像一味调味剂,有则生活丰富,无则不痛不痒。
对她来说,最致命的是别人对她情感上的冷漠。
有人欺负她,她可以打回去,一拳一脚地直到与霸凌者两败俱伤,最后昭示她的主权。
但是面对别人情感上的吝啬,她发现自己只能用无能为力形容,脆弱得不堪一击。
记得有一次前往绣阁,她突然被人撞倒在地,是一个比她高了半个头的男孩子,一条同样脆弱的生命。
同样的命运,面前人选择了在同类上发泄,以掩饰他即将分崩离析的心灵。
她抬头看着他还有他身后的人,阴影笼罩着她,目光沉的可怕。
像盯着猎物。
“你连着两个月拿试炼第一,这一次呢?”
男孩一脚踢在安慕卿大腿上,又对准她的膝盖骨,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咔——”肌肉和骨骼互相倾轧,两不相让的声音。
“嗯!”
安慕卿咬紧嘴唇,狠狠地盯着头顶的人。
在男孩踩第二下时,她突然取出藏在腰间的短剑,速度快的像飞驰的箭,然后不假思索对着他的脚掌,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
接着她翻身而起,将男孩扑倒,拔出短剑刺入他的胸膛。
一剑拔出,鲜血突然喷涌在她的脸上。
安慕卿一字一顿道:“谁再敢惹我,跟他一样的下场!”
几个人没想到安慕晞会直接杀人,他们呆愣住,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死亡。
安慕卿不是第一次杀人,可下手果断,残忍狠厉。
就为了活着。
深渊的主子在阁楼上看完这一幕,安慕卿微微抬眼,只见到一片衣角。
目光沉下去,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她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
训练有两年时间,安慕卿就出了任务,目标是一位经常在秦淮河流连的官员。
秦淮河到了夜晚依旧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不少老爷公子在此处游戏笑闹,莺莺燕燕之声也不绝于耳。
她扮作歌姬进了花楼,寻到那官员的房间,等了半个时辰才动手。
他突然惊醒,安慕晞咧嘴一笑,一剑朝他的喉咙划拉下去。
那官员顿时便没了生息,只不过惊扰了同床而眠的美人儿,安慕卿一剑刺穿她的心脏,毫不留情收割了她的性命。
利索地取了那官员的首级,安慕卿擦好剑别在腰间,才从窗户翻上了屋顶离去。
临走时她还特意看了一眼倒映着灯火的秦淮河,只见里边翻涌着无尽的奢靡和刀光剑影。
这或许会是她以后的生活,大概永远。除非有一个人能改变她,除了那个给予她关怀的父亲。
安慕卿回到深渊,直接被主子召去了内室。主子夸赞了一番后,她被提拔做了他们这新一批杀手的头儿。
“多谢主子提拔。”
主子声音冷漠:“可别高兴得太早,无情方为无敌。”
她低垂的眼眸微微眯起,如果没有感情的话,又怎么能将敌人骗入死亡的圈套?
只要别意气用事。
这是她安慕卿信奉的原则。
也是指引她成为一把利刃的信条。
离开后安慕卿又接着训练,她依旧弱小,不可能因为杀了一个人或者是杀了无数的畜牲就强大。
力量是积累起来的。
她要储藏足够的实力,将整个深渊颠覆。
既然被迫来了此处,何不带走这份礼物?既然放纵她杀人,何不拿出命来?
她脸上露出一点点笑,称得整张脸都明媚起来,但那眼珠子却又散发着寒光,犹如盯上猎物的毒蛇。
安慕卿觉得自己已经变态,或许还留有一点良知能与人开开玩笑,游戏人间。
但只有血腥和算计,才能让她快乐。
就像上瘾了一般,难以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