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是大齐的首都,但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很多,小男孩只是其中一例。
“喂,别是被吓到了,姐姐也是为了你好。”
安慕卿放柔了声调,哪知道小男孩突然扑进她的怀中,哇哇地大声哭了起来。
“姐姐,我好怕……”
她微微皱眉,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屁股坐了下去。
安慕卿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任由他在怀里哭,哭够了也就觉得眼泪不是必杀技,一淌水就有人中招。
等小男孩儿哭够了,安慕晞才道:“你可知自己家住何处,姐姐可以送你回去。”
小男孩揉了揉鼻子,眼泪汪汪,道:“湛哥哥带我去鸿亲王府玩儿,可是我走丢了。”
她惊讶,这孩子竟是皇亲国戚。不过惊叹一番后也就沉静下来,想必不久后皇族的士兵就会寻过来,这孩子的安危也便可以保证了。
不至于让她辛苦救下的生命又流失掉,也不至于让她又重新跑回城里,将他送回去,浪费时间。
安慕卿将包袱里的干粮饼子分了一半给小男孩儿,跟他说饿了就吃,自己先去外边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姐姐,我也要去,我怕……”
她回头瞪了小孩子一眼,“你给我好好呆着,那儿也别去,要是找不见你就不理你了!”
小男孩被吓得没了声,有些委屈地啃着饼子。
兴许是年龄小,又被吓到了,他整个人都有些呆呆愣愣的。
才五岁左右的小娃儿,也是难为他了。
安慕卿见状赶紧离开,估摸着片刻后那些寻人的士兵就会到这破庙来。
果不其然,她才走出去百米,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躲在一旁的林子里看着,小男孩儿被一个婆子温柔地抱了出来,那个被她打的半死不活的男人也被士兵们架了出来。
他安全了。
“姐姐,你在哪,你撒谎骗我……我以后一定要找到你!”
安慕卿心尖一颤,有种怪怪的感觉,竟然有人要记住她……
可笑。
待得那些人离去后安慕卿才走了出来,歇上一会儿后便朝着那座尼姑庵行去。
好在之前跟安夫人去上过香,知道怎么走。
她不想去那个地方,但又毫无去处,两者相比较,只能选择最有利的。
天黑时分,安慕卿终于到达了这名叫佛灵的尼姑庵,她走过去敲了敲有些老旧的庵门,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子来开门。
她报了名号,因为父亲早有交代,那姑子直接让她进了门。
见了庵主后,安慕卿取出了父亲亲笔写的书信。
她又将路上的遭遇说了一遍,庵主和姑子们同情她,抱着她哭了一会儿,又说明天会写信给她父亲说明此事。
啧,真是虚伪,至少她安慕卿承认,自己活的像一滩溃烂的泥,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安慕卿被带到了一间柴房里头去,她面露疑惑准备质问,那带路的姑子却恶狠狠道:
“给你个地方住着便不错了,明儿再说!”
话到此处,安慕卿也不好说再些什么,只是皱了皱眉,看着那姑子离去。
恰巧今儿个她也累了,若是还有事儿明天再议论。
明目张胆地欺负她年龄小不懂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取了些稻草垫出一个窝儿,把包袱放下躺了上去。若尼姑庵的人都欺负她,何不把一庵子的人都解决了,也能图个清静。
就像林间飞舞的鸟,当清脆鸣叫的时候,让人觉得和谐美好,但是受惊群起就显得一团乱糟糟,让人厌恶。
到了半夜,安慕卿突然惊醒,眼前站着一个黑衣人,他突然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扛了出去。
安慕卿先是一愣,假装挣扎一番,随后才没了动静。黑衣人武功高强,再挣扎也无用。只是不知将要把她带往何处。
待得黑衣人停下来,安慕卿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不待她思索,黑衣人快走几步将她塞进了马车里。他吹了个口哨,车子立马便动了起来。
安慕卿回神一看,车里边儿都是些小孩子,有些与她同龄,有些甚至比她还小。
他们瑟缩着围聚在一起,双手抱着膝盖,将头颅埋了进去。
很可怜。
她思索着这是被拐卖了还是别的什么情形,突然一种刺激的感觉弥漫在心胸,让她莫名地兴奋起来。
“喂,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吗?”
她拍了其中一个孩子的肩膀,那孩子身子突然一惊,一脸惊惧地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什么洪荒猛兽一样。
见状安慕卿不再言语,刚才兴奋的心思也有些暗沉下去。
别人怕她,抗拒着她的靠近。
经验之谈,她只用做好手头工作就行,不必主动接触人,带着目的或是纯粹想找人谈谈。
别人有目的会主动找她,不必出现太多麻烦,然后事情完美解决。
可生活需要主动,这是个她亲身经历过的惨痛教训。
她早就改变了,被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击碎了自我封闭、懦弱不堪的面具。
尼姑庵并不着急不见了安慕卿,只以为这小妮子受了苛待跑了。安家那边的夫人早就交代不用管这孩子,由着她自生自灭。
她们想,若是安家人问起,她们就说逃了,若没人问起,就当没这个人。
还真是残忍,安慕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