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随着慕心元一路前行，渐行渐远。

昏暗的石洞伴随着令人眩晕的味道，说是在穿梭时空也不为过，冥冥中婉婉跟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路走来，心里竟然十分的安稳，如果说儿时的风止哥哥给她的感情是饥饿时候的一个包子，那慕心元给她的就是一个钱袋子，沉甸甸的钱袋子，可以买到很多包子。

走的久了，婉婉开始喘着粗气，“还很远么？”

“不，快到了，拐过前面弯路就到了。”

果然像慕心元所说，过了拐角，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仿佛真的进入了一个咱新的世界，光线依然昏暗，但是在这昏暗中明显可以看见很多的人，热闹的不亚于地上的长安城。

这里的人们没有光线的衣服，不论男人女人脸色上也没有任何粉黛，但是却充满了生活的热情，那是向生的态度，有时候就是这样，人活着可是却形同走兽，还不如死了。

石壁的边缘蹲坐着各色的小商贩，种类多的让人眼花缭乱，有日常生活用的锅锅碗碗，有农业生产的各种农具，还有一些服装饰品，这些东西都是从垃圾中翻捡出来的，另有一些是从地上长安城偷窃来，在地上无法销赃的物品，被转移到地下进行交易。

慕从怀中掏出两个黑色很破烂的披风，示意婉婉也和他一样掩饰自己的外貌，如果表现的和周围人太与众不同会遭到排斥，甚至发生一些危险。

“这里本来都是一些在地上无法生活的人，比如朝廷缉拿的犯人，或者被仇家追杀的无路可去的人，更多的是被迫害无法生活的老百姓，但是最近几年这里多了很多刻意到地下的人，这些人都是一些做黑市买卖的人，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被转移到地下进行交易，而且都是一些价值连城的物品，甚至是宫中的一些东西，在上面的长安城是没有人敢收的，但在这里只要有利可图就不会有人拒绝，我就经常来买药材。”

“这里很安全么？如果官府的人来这里怎么办？这些人不会被抓么？”婉婉将脸躲在披风之下，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慕。

“哈，这里的人按照天朝历法都是该死之人，如果真要有官要清理这里，恐怕就不是清理了，是屠杀！你可知道这里又生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数都数不过来，有点良心的官也不忍去做，而有些唯利是图的官更不会把自己销赃的地方毁掉，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下面人不是闹的太离谱，也就由着这些人活在这里。”慕说话的时候也很无力，即使他想让这里的人重见光明，朝廷会不会答应？天后会不会答应？这里生活的百姓自己就不一定答应？生活久了，也是自己的家，谁愿意亲手毁掉自己的家呢。

“我以后一定要让天后知道这里百姓的疾苦，让这里有光可入，让这里的人有路可出。”婉婉暗自下着决心，她并不是在想自己能不能做到，而是本能的行动超出了思考，有多难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在做，还是在犹豫停止不前进。

慕看着信心满满的婉婉，心中不免一阵羞愧，那娇小的身体里拥有的是一颗强大而善良的心，而自己已经被世俗世故磨损的破烂不堪，这样的自己怎么能配的上眼前的女孩。

行走久了，婉婉的肚子就开始不争气的叫，慕视乎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包子，哦，不，不是包子，婉婉以为会是包子，但只是干的发硬的普通干粮。

婉婉接过干粮狠狠的咬了下去，只咬下了一小块，嚼在嘴里，又干又渣，实在是难以下咽，若是有水也就罢了，慕想到带干粮，却把水忘在了马车上。婉婉摇了摇头，还给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