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贵家修的很豪华,青石小院。村中唯有他一户。回到正屋,周富贵气还没消,端起茶水灌了一壶,这才觉得稍微气顺。瞧见张秀进来,他火气又腾升,“你个狗东西,还敢回来?”
张秀也觉得冤,那念是周扒皮让他念的。但这话他不敢说。
“大人。小的是担心没人给您分忧啊。”
“分忧?哼,气死我为我分忧?”
“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啊。”张秀顿了顿,他脸还肿着,说话牵扯有些痛。“那苏毅还没死呢。斩草要除根,那小子才十五岁,就杀了汪伦。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滚。这话还要你说?”周富贵有些恼怒,这些东西,他也是清楚的。“这狗东西,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是个狠角色。和他那倔驴老子一样。”骂归骂,他心中却有隐忧。
他能够获得现在的一切,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当年外出闯荡学艺?苏毅如今比他当年年纪更小,更有胆色。说不成以后就当真混的比他更好。那他这半生拼搏,不都化作了灰?
至于和解?那苏毅的父母都是他害死的,两人之间,哪里有和解的机会。
周富贵心中暗恨,没有早些收拾了这狗东西。
张秀是做军师的,做狗的,最善察言观色。周富贵又是个粗人。张秀一瞧,就将周富贵此时的心态看的七七八八。他成竹在胸,一脸笑意,“大人,我这里有个计策。”他说这话时,别说,还真有几分风度。
“什么计策?”
“大人,这一计叫做借刀杀人。”张秀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分明透出得意。
“借刀杀人?”
“不错。大人,您还记得咱们大汉律法之中有一条吗?杀害同乡者一者,镇内通缉。杀害同乡者十的,郡内通缉。料想那苏毅十天半个月也走不出这永昌郡。到时候若是朝廷通缉,他苏毅就是插翅也难飞啊!”
张秀将计划和盘托出,却见周富贵看傻子一般瞧着他。
“大人,我脸上有花?”
“花倒是没有。我看你分明是脑子里有屎。那苏毅只杀了一人,何来的十人?动用郡内的官府力量,老子要是做得到,还在这里当村正?”周富贵破口大骂。
“诶,大人别急。苏毅杀了多少人,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张秀才嘿笑一声。
他这笑,却让周富贵回过味儿来。
周富贵面色一动,“……你的意思是……”
“这些年,大人手下的人做事也不太干净,留下些手尾。这些东西,到时候大可一并算到那苏毅头上。别说十人,二三十人都有。不信郡城不通缉他,郡城官府力量之下,就是江湖豪雄,也要乖乖俯首。”
“好好好。”周富贵闻言大笑,“到底是你鬼主意多。”他笑罢,见张秀还站在那里,他把脸一沉,“你怎么还在这,既然知道做什么,还不快去。难道要老子亲自动手?”
张秀脸一僵,委委屈屈的,但也不敢怠慢,连忙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