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个甚至不知道长相的家伙口中一直在强调一件事:‘那个东西’,显然,他抓走老头子也是这个原因。
然而,那个东西是什么?抓走老头子的人是谁?现在又在哪里?一系列的问题让非邑一夜难眠。
深夜看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模模糊糊时,瞌睡忽的惊飞。
“深夜,我想我们很快就有麻烦了。”非邑在黑夜中的双眼睁得溜圆,“如果我没有感知错,那个地方,全是邪现……”
不会错的,那种压抑的、令人遍体生寒的感觉,而且那个人口中还提到了割裂神格的力量,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指‘混沌刀’。
这样正好,非常好——非邑如是想,不怕敌人有多强大,就怕他们不现身,以致你连希望都看不到!
老头子,你可要坚持住。
意识海外化的后果就是一夜未眠,大早上天还没亮,窗外就有说话声,从庆神镇周围各个大小村子涌来的拜神的人们最迟一个小时就要挤满交易厅的小巷子。
非邑索性爬起来早早地将商品搬上货架,卷帘门咵当咵当打开,门外已经等了不少婆婆爷爷。
“好多人。”
深夜在货架上上蹿下跳,看着门外那些穿着胶拖鞋和布衣的老人们满是好奇。
“今天是月半初十五,还没正式开始呢。”
清观武庙乃是这庆神镇上的不多的老庙之一,虽说只此一间,但架不住信众多的,因此每逢初一十五各大庙会开始的时候,这里是最先接受香火的。
来参拜的多是老中年人,他们多背着一个布包、或是提着一个篮子,有的人还准备了贡品,当季的、青红不一的桃子或是自家做的糕点。
然后一蜂窝涌到巷子里那家卖香烛的人门前,开始大声嚷嚷着,挑选着自己认为的那捆最好纸钱和香烛。
“邑娃子,我要那一捆,看起来干净些。”
相熟的老婆婆直接越过少年伸手去拿。
“要得,十块钱。”非邑一边应声,一边盯着眼前,“王婆婆,这支烛不能送,我这是小本生意,还靠它交学费嘞。”
角落里,偷偷摸摸十一支红烛只给了十支的钱的老太太撇着嘴放下一支,嘴里念念有词,“这娃儿抠门儿得很!”
虽然这样说着,但也没再缠着要,大概是因为他一个矮瘦的少年挤在一堆成年人中着实太过扎眼。
非邑一直忙到七点五十,已经隐隐约约能听到庆神初中的正课预备铃。
所幸很多拜神的人要走很多地方,来清观武庙都奔了个早,这会儿几乎已经没有新的香客过来,生意做得差不多了。
“收获不错。”
少年擦了擦汗,看着一盒子的零钱笑得合不拢嘴,存货都快要卖完了。
据深夜解释,因为神明所过之处都会对其周围的气运产生影响,而且除非是神明有意,这种影响多半是祥瑞的。
“那如果招徕去商业圈混,那他不是就要成为首富?”
“按理是的。”深夜享受着难得的肉包子,“唔,但前提是他的员工要记得这个老板。”
非邑顿时闭嘴,神明一旦佩戴神格就会被人遗忘,原来上天待谁都不是百分百优厚。
离正式上课还剩下五分钟,这次肯定不能翻院墙,因为现在的清观武庙人山人海。
深夜莫名其妙的看着少年指尖亮起白光,然后关上门。
“这是干……喵!腾云术?”还没说完就被那朵洁白的‘棉花糖’吓得弹了一下,“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这货可还不能彰显神格,要是被人类看到了该怎么解释?
而且怕什么来什么,两人才乘上祥云,对面的李阿姨就带着她家学乐推门而出。
深夜尾巴上的毛都炸了,瞪大了双眼看两米开外的母子俩,看他们熟若无睹的离去!
“喵?”怎么回事?深夜扒拉在云朵边缘,此时已经升到了半空,没道理不显眼啊?“怎么回事?”
非邑只是咧嘴笑,故意吊他胃口。
其实原因很简单,不知昨晚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已经能內视意识海,也已经能调动神格,虽然无法彰显出来,但一旦动用神力实际上和佩戴了神格无甚区别。
这样一想,他又忽的开始惆怅,现在自己已经步入能随时随地被遗忘的行列了。
腾云术比起传送阵来说虽然慢,但就家和学校这点距离来说已经能算得上眨眼时间,第二道预备铃打起时起飞,在教学楼后面的厕所落下时十秒铃声才过三声。
非邑绕着后山的小路蹬蹬跑到教学楼,正好撞上教学楼大门前堵人的刘文海,然后嬉皮笑脸的挥了挥手,“哟,早啊!”
“早个屁,上课去!”这小子怎么从后山跑过来了?
因为非邑上个星期五的时候提前请假把早自习翘掉了,以至于一进门就被一阵哀嚎袭击。
“非邑大哥,你到底搞啥子嘛?!不来上早自习为啥子不早点说?”
正是没抄着作业的钱才无疑。
非邑理直气壮,“初一十五的早自习你哪次看我上过?”
一大早就是鸡飞狗跳的开始,此时心情不错的非邑不会想到:对于接下来的一天而言,今天早上真的说得上是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