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邑理解琅霄月的处境,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改变想法,大不了换一种方法去九尾灵猫一族罢了。
当见到琅霄月的父亲狼族的族长时,他才知道何为头狼的气势。
尽管这中年男人此时看起来非常虚弱,盘坐在陈设简单的石座上,气息低得几乎感觉不到。唯有那双眼睛,落在非邑身上的瞬间犹如刀子般,直直地刺向全身!
这个灰衣男人灰色的长发披着却不颓丧,面庞阳刚粗犷,属于粗中带细的长相。看着走进来的女儿,他面部线条似乎都融化了。
“月月你怎么才来?”
非邑:“……”根本就是从狼变成了哈士奇。
琅腾在琅霄月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高大健壮,脚步虚浮。若非有一身深不可测的妖力,轻轻一推就能将之击倒。
他浑浊但气势不减的双眼打量着非邑,这个救了他宝贝女儿的神明,越看,越是震惊。
不等他说话,非邑的脸上却浮现出怪异的神情,“敢问族长大人,您是否去过圣地?”
琅腾露出捕猎时的神色,猝不及防出手,却一把抓了个空!
怎么可能?这只是个六重天,没道理能在自己手下逃过!
只有父女两个的石室中,青年平静的声音传开显得格外空旷。
“莫说你现在非全盛时期,只要你身体中的力量在,就不会是我的对手。”
琅腾倏地沉脸,“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我狼族圣地的秘密?”正要动手,手臂却被女儿紧紧抱住。
“父亲息怒。”
“月月你从哪里找来这个家伙的哦?他知道父亲的秘密不能简单地放他走啊”
这语气,琅霄月脸上闪过尴尬,“他救了女儿的命,绝非歹人,而且。”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父亲受伤的原因却是为何一直不肯告诉我?”
非邑这才从混沌空间中走出来,琅腾更是被这熟悉的力量吓得眉头一抖,“这这这……这不是圣地的……”
中年男人向女儿求证,琅霄月却是松了口气,现在看来她父亲有救了。
“大人您看……”
非邑了然,也不吊胃口直截了当地点头,未及父女俩笑颜逐开,语锋一转,严肃道:“将混沌之力取出是不难,但是族长的身体早已被破坏,要恢复不简单。”
“我狼族有疗伤圣药,不妨事!”琅腾极为乐观。
非邑毫不留情地打击道:“混沌之力在你身体里经久施虐,尽管被强大的妖力压着,但是取出的瞬间就会毙命。”
噗通!
望着跪在面前的女人,非邑皱着眉头,“这是作甚?”
琅霄月蓦地一拜,五体投地,“请大人出手救治我父亲!”
这把琅腾心疼的,踉踉跄跄的走过去要将女儿拉起来,奈何他不敢用力,反而被琅霄月给拉得险些倒地。
“月月哟,你别跪了,地上多硬啊,咱们不治了好不好?”
“父亲!”一个大男人愣是被女儿瞪得怂了,“您乃是我狼族的中流砥柱,万毋任性!”
非邑望着眼前这一幕,只能无语望天,他捏了捏涨疼的鼻梁,道:“你既然跟着我就该知道,我怎么可能不救你父亲,只是此事要从长计议,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起来吧。”
今天已经够累,让他有些疲于应对。
将琅腾的身体彻底检查过过后,情况并不乐观,琅霄月急,他更急,深夜正等着他去救,这边也不能拖。
只能速战速决!
回到休息的地方,非邑拿出开始奋笔疾书。
“我列一张所需仙药的清单,其中有人间界生长的灵药,还有诸神天的,后一种我手里有的都勾画了的,剩下的你派个信得过的手下去天夜城找白绕竹,他自会处理。”
琅霄月坐在他旁边,“白绕竹?”
“说起来你还没见过,就是白滩村那条小红蛇,他化形了。”将签字笔的墨迹吹了吹,非邑递给她,笑道:“还在还挺厉害的。”
“真的?”
琅霄月果然笑了,一时间又有些感慨,她回到狼族后的这几年生活就像是山下的湖泊,平静但是久了也会乏味,而相比较起来,跟在眼前这人身边哪怕是那条小蛇想必也过得五彩斑斓。
快速运转的大脑一旦停下,接踵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疲倦。
此时已是深夜,忙忙碌碌一整天几乎没停过,在琅霄月想事情的时候非邑撑着额头便睡了,她想了想,还是轻轻将人摇醒。
“大人,大人……”
“嗯?”
青年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气势尽去时和普通的俊美异性毫无区别,琅霄月愣了一下,竟心虚地别了下眼睛,才说道:
“稍后有侍女将洗漱用品送来,您早些休息,待明日琅霄辰进入圣地时属下来请您过去。”
离开时,她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非邑摇了摇头但还是恍恍惚惚的,扑在床上便沉睡过去。
琅霄月越走越快,但是却赶不走加快的心跳,半晌,她顿住抬头望天月圆。难怪,她心下了然,大约是狼族的天性发作了。
只是,那人或许真如这明月一般,高不可攀却令人不由自主地追随,直至疯狂……
“大人。”身穿深灰色衣服的男人鬼魅般飘出来,俯身听她吩咐。
琅霄月紧紧攥着手里的仙药清单,“去将驰长老找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第二日清晨,非邑悠哉哉吃完早饭,在那身材高大的侍女的带领下往狼族领地的中心走去,被两座雪域夹着的谷地。
寒风凛冽,使裸露的皮肤好像要被刮下一层肉似的。
等渐渐来到最高点的时候,已经能看到一群毛茸茸的狼,他们的鬃毛在风中飞舞,身姿矫健格外强悍。
差不多都到齐了,在琅霄辰被带上来的时候,气氛达到了最严肃的时刻。
奇异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咒骂和鄙夷,大家都沉默着,冷漠的注视着罪人,这才是狼族表达恨意的最正常的方式。
玄长老由琅霄寞搀扶着走来,环顾一周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