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灯火通明,密集整齐的脚步声中,当前身着明光铠甲的武士,神色匆匆的引两名官员进入务本坊这间普通宅院。
“魏公、韩尚书,请。”
武将在门口,请身旁两位文服老者先进。
此时,近二十名先前冲进去的兵士,已经在院子里翻箱倒柜一番。等武将带着魏公和韩尚书入门时,一名小头目已经把一些将找出的公验(身份证明)交给几位大员勘合。
那武将看过之后,立马恭敬的交给身旁的魏公和韩尚书查验。
“正是此人,不过,这些卫军是......”
“来人,一并带走。”
......
那边忽然冲进来的官兵又是一番翻箱倒柜,不过,这些人显然和之前那六人不一样,身上铠甲鲜明,眼神冷峻,只是进门站住位置,看管众人后,便开始进门找东西去了。
李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前发生之事,明显不符合常理。还有稍后进来的几人,全是容貌伟岸,器宇不凡之人。
那三人明显也看到身着古怪白袍,且是一身血迹的李帅。李帅与当中两位官员一样的人物相视,出乎意料,李帅居然从二人眼中看到一丝惊讶,这丝丝惊讶之色,很是古怪,不像是看到一个凶徒时应有的表现,反倒是有些诧异的神色,就好像两人于李帅早就相识之类的,具体,只是一眼,李帅也看不清楚。
“你可是李帅?”当中一人问。
李帅点头称是。
随之,当中那人也点点头,说:“是就好,来人,带走。”
“慢~”李帅伸手喊,旁边上来的兵士立马凝神防备。
“不知在下所犯何事?他们这些人所为何来?”
李帅说着,指指那旁同样被拿下的四名官兵。
“何事?”那位被尊称为韩尚书的中年人手中握着李帅公验冷笑:“宫里有两位嫔妃因你们的胭脂水粉而死。主上震怒,特命魏公前来督查,有何证词,待会儿刑部大堂里自有你说个够的时候。来人,带走,把这几个人也押回去,一并审问。”
几名军士上来,给李帅带上刑具。张窈窕和绿珠等人也被一一带走,小青在角落被人拎起,眼泪一滴滴落下,她努力抬头,看着公子渐渐浮肿的侧脸,马上就要被压出门外。正在这时,小青忽然发现,墙头有人张弓搭箭,目标似乎是公子。
“公子小心。”
小青努力挣脱身后的官兵,想要上前帮公子挡箭,她也想一头撞开公子,但她又怕这样的话,那人是不是还会射到公子,万一箭术不好,射偏了,而自己又正好把公子撞到射歪的箭上......
没有人猜到小青此时的心事,大家纷纷将目光放在忽然挣扎着喊叫的小青身上。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一个清秀文静的姑娘会发疯一样挣扎嚎叫。
“嗖~”
一支利箭,自官兵手中高举的火把当中穿过,一箭正中李帅后心,李帅还在想小青是怎么了,不想,身后一股大力和剧痛同时传来,身形随之踉跄,倒在小青身前。
小青尖叫嘶吼着,甩开身后的官兵,一把抱住摔倒过来的李帅,周围乱哄哄一片,而她,再也听不见,看不到,一股钻心的痛疼,压抑着她的神经,她只能死命抱着李帅的身体,眼泪模糊了双眼,寒风塞满了她的胸腔,她悲痛痛哭,难以自持。
周围有上来拉扯的官兵,尽皆被她张手扒开,不让他们靠近李帅一步。围观的官兵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见小青哀痛如此,只能任有小青抱着李帅。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被那个墙头忽然出现的刺客吸引,尤其是手持火把,看着箭支从他们眼前飞过的刺客,他们几乎下意识的就转头,顺着箭支飞过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蒙面黑衣的刺客已经翻墙跳下。
各种喊叫声中,有人追赶,而那领头的武将和魏公、韩尚书则是一脸凝重。久居官场,他们自然嗅到一丝诡异的不同寻常。
“还有救吗?”魏公问。
“难。”武将是个究竟战场的老兵,那一箭自后心而入。如无意外,心脏定然已经碎裂。射箭之人定然是精通射术的高手。
“先押会大牢再说吧!”韩尚书说,无论如何,主上圣喻不可违。
“嗯,无论如何,先找个医师看看吧!把她们身上的刑具,也卸下来吧!”魏公叹息摇头,那个小丫鬟,哭的太过伤心了。
刑部大牢距离此地也不远,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便被人抬到大牢内,男女自然要分开押送,小青苦苦哀求无果,被拉到牢房另一端。李帅被抬到一件还算不错的牢房,等候医师前来查看,现在,他气若游丝,胸前鲜血咕咕流出,旁边那位官兵用布死劲按压也于事无补。
见李帅如此,魏公和韩尚书相继走出牢房,他们也在斟酌形势,那位歹人为何要射杀李帅?嫔妃之死,李帅之死,还有先前那六位卫士......
魏公和韩尚书都是身居要职,熟知近日长安城内大小事宜,只是,不知道这一晚发生的几件事,和之后毕竟发生的事情之间,是否有着某种深沉的联系。
“魏公,里面那人已经没了气息了。”有手下人出来说。刚刚进去的医师也收拾东西,出门跟几位大佬说了几句,转身离去了。
“死了?这一死,要掩埋多少秘密呢?”
几人在刑部大院,各自沉思。忽然,院外传来马蹄声,有人应声下马,顷刻而至,几人已经快步走进大门。
“是御史中丞和裴侍御史,大理寺的人。”韩尚书对着魏徵小声道。
“恩。”魏徵点头。
同在朝堂,皆是身居要位的权贵,大家也是熟识。各自拱手抱拳行礼问好后。裴侍御史问了下里面的情况。
“死了?”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裴侍御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