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昨晚接待过舒阳,天没亮就起来准备各色酒肉蔬果,出城时天才蒙蒙亮,这走了大半上午才到将军庙。
眼前忽然冒出他出门时还在呼呼大睡的庙祝,这可把他吓得不轻。
舒阳笑笑,也不解释,回过神来的管事连忙上前告罪。
“失礼失礼,舒庙祝莫要见怪,实在是小人脑子没转过弯来。”
“不妨事不妨事,你家主人原要留我几日,只是这里脱不开身,用过早饭便先回来了。”
几人寒暄着,抬箱子的汉子把东西抬到门口,由管事一样样把供品呈上,舒阳站在供桌旁静静看着。
马家管事一番祝祷,代主人表达了谢意,又添了香油银两,奉上价值不菲的沉香。
当然,舒阳是不认识香料的,这具身体的记忆只有一两种廉价的香,现在马家送来的这香闻着香气浓郁悠长,跟以前的香味完全不一样,不认得也知道是好东西。
刚吃过香火的神像此刻也再次显现异象,香烟萦绕在神像四周,没有分毫外溢。
舒阳觉得,将军应该是满意的,所以他对马家的管事也很满意。
难怪我佛只渡有缘人,穷人除了信仰,他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敬献佛祖啊……
要说这场供奉里最开心的,莫过于黄婶子,这些酒肉蔬果最终可是人吃的!
送走马家管事,黄婶子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扫地劈柴接水,干的风风火火。
原本她还以为日后自己的口粮要跟小庙祝共享,心里不甘,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如今看来,还是仰仗庙祝过活的日子多些。
供桌上那锭银子,少说有二十两!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
舒阳这边前脚送走马家,后脚把供桌上的银锭收了,这些黄白之物没得玷污了将军,我先替他保管。
放好银子之后,把前次镖局供奉的散碎银两揣兜里,避免出现早上那种看见东西没钱买,还装作看不上的局面。
感觉今天应该没人来找自己,舒阳也不闲着,跟黄婶子打了招呼,带着图纸下山去了。
水车和磨盘最好在入冬前建起来,给庄里提供些便利。
不多时,舒阳从树梢上飘然落下,村里正飘着炊烟,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不少热心的庄户招呼着舒阳去家里吃饭,舒阳笑着说下次一定,一路来到了三大爷家。
左大山的父亲左老头去世,左大山威望不足,剩下的几家里,这位三大爷辈分高些,也是左大山的堂叔,所以找他还算合适。
“三大爷在家吗?”舒阳隔着虚掩的院门叫道。
里面立刻有人应了,几个小孩子利索地跑来迎人,喊着小阳哥哥。
舒阳掏了几颗板栗给他们,迈步走进院子,谢绝了吃饭的邀请,在他家饭桌上说起建水车的事。
老头子听完听完舒阳的大饼,自然看得出这里头的好处。
左家庄穷的叮当响,连头牲口都没有,磨面榨油费时费力,有了这东西能省很大力气不说,也可以买来粮食自己加工,日久天长能省不少。
可是……没钱啊!
“这是好法子,木材么,各家各户都有存货,只是大家平日里打些简陋的家具尚可,如今这水车即便做出来,我们也不会装起来,再有滚珠,柳丁这些耗费不小,庄里实在拿不出来。”
干瘦的脸上满是为难,他知道舒阳是为庄里好,奈何大家都在温饱线挣扎,拿不出这笔银子请匠人,买铁器。
“无妨,您只管按我要求的尺寸把木材打出来,其余的自有我来担待,昨日县城那边有人来礼拜将军,得了些香油钱,将军特许,拿这钱来造福乡里。”
舒阳这话一出,三大爷震惊的差点打翻饭碗。
将军要出钱给左家庄造水车?
老头子激动坏了,舒阳离开后,他立刻召集庄里青壮,把这事给安排下去,村民们纷纷涌去河边的神龛拜谢将军。
站在山坡上的舒阳望着一缕缕稀薄的红芒涌入神龛,微微点头。
虽然不知道将军怎么虚的,但马家的供奉加上左家庄的虔心敬拜,应该能给他补回来。
正在洞天里炼化香火修复金身的少年猛地睁开双眼,肩头的金身缺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转眼间就恢复如初,重回完整状态。
甚至还有余力,帮助他稳固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