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阳甩袖袍躬身下拜。
重达千斤的石像裹着红绸,轻飘飘升起,落在架好的梁木上。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嘶嘶声。
鬼神之事都听过,见过,但都是小打小闹,口口相传。
一夜之间石头变人形石像,这也不甚稀奇,听说过有比这更夸张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石像飞到梁木上,也听过,可百闻不如一见啊!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回目睹神迹的机会?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
尽管陶子安见过大场面,对将军的操作也含笑点头。
希望一路顺利,顶得住山君干扰,不枉我连夜加长祭文,耗费官运。
山脚离县城有九里,进城之后离新庙也有四里,共十三里路。
最容易下手的地方,也是城外这九里。
半山腰一个中年人手持木杖,捋着胡须面带微笑。
“若你还回山上去,尚有一线生机,你若下山受香火,就休怪本座无情了。”
端坐梁木的云烨闻言,抬头望向南侧那山峰,灰黄的云光凝聚在半山处,威压浓重。
舒阳跟在抬神像的队伍中有所感应,也抬头望去。
嗯?爆金币的地脉?
怎么有点混浊的样子?
山君见云烨不理自己的话,脸上笑意不减,把杖头往迎神队伍中一指。
数十根藤蔓在地面凸起,抬梁木的汉子们来时走过一遍,地面平坦,所以也没有时刻关注脚下。
眼看就要被绊倒,云烨抬手用力一压,凸起的藤蔓瞬间被埋进土里。
原本抬着轻飘飘神像,顿时重了几分。
汉子们脚步也慢了起来。
在神像队伍后的马车本就放慢速度,如今更是跟走路差不多了。
最后一排的各村族老倒是无所谓,他们本来就是走着,快慢随心。
“咔嚓!”
一声脆响在梁木上响起。
抬梁木的护院打了个激灵,差点儿要躲闪开,大腿粗的梁木竟从底下裂了口子,眼看就要折断。
这要是断了,石像往他身上一砸,哪还有命?
还没等他叫嚷出声,那断裂的木头又恢复如初,刚有些松垮的肩上,重量又回来了。
他这略微迟疑,梁木架子就往前走了,身后的人连推了他几把,才把他推到原位。
要不是请神的规矩在,他都想跑了。
山君看着自己手段连续被阻,也不气恼,只管出手。
眼看路程走了一半,神像还安安稳稳,站在大树上的松鼠坐不住了。
小松鼠龇着牙跳下树枝,对着一块圆滚滚的大石头用力一蹬,石头顺势滚了下去。
原本应该阻拦石头的树木纷纷避让,任由它带着千钧之势往下滚,冲着迎神队伍冲了过去。
“那是什么?”
“好大一块石头!”
“怎么好端端往这里砸过来?”
最先发现石头的是乡绅富户,随后整个队伍都开始骚动起来。
抬梁木的汉子们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或多或少都经历了一些磕绊,如今又有一块滚石冲过来,这一切莫不是冲着他们肩上的将军来的吧?
“接着奏乐,接着舞!”
舒阳大手一挥,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脚步渐渐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