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伯母乐呵呵的去了厨房,舒阳和徐景元进了西屋。
西屋里出来靠窗位置一张床,还有张书桌,里侧还摆了一张床,看样子是给家里孩子住。
舒阳想了想徐家的人口结构,不由感叹拥挤。
徐家大伯母老两口,加上他家大儿子两口,徐景元,还有四个孩子,大些的都有十五岁,该议亲的年纪了。
就这么挤在三间房里,也真是不容易。
“你看看,这是书稿,当朝该避讳的我都避讳了,神仙精怪方面我知道的不多,要请将军过目。”
徐景元在书桌上找出一叠厚厚的手稿,递了过来。
之所以说找,是因为他桌上除了各种书籍,还有许多明显是孩子的作业,从歪七扭八到稚嫩清秀,各种笔迹都有。
舒阳还没打开看,耳边已经响起了一声:“可。”
得,人家已经看过了。
当即也不再看,又放回桌上,笑道:“将军已经看过了,先生写的极好,另外润笔之事,还请先生不要推脱。”
之前没钱的时候,舒阳是想按正常市价,再打个折啥的。
如今庙里还有九百多两,徐景元这边住的紧巴,生活条件想来也不怎么样,再打折的话多少有些不当人了。
“不可不可,将军仁慈,庙祝亦有善行,我只不过费些笔墨,为县里穷苦百姓感激将军,有什么颜面收润笔呢?”
徐景元连连摆手,狰狞的脸上满是羞愧之色。
当初他还误会将军庙与那些贪心的庙一般无二,如今整个冬天,从粮食到棉布,再到现银。
小舒庙祝始终如一,不曾多取。
“徐先生莫要推辞,若是庙里难以维持,您不开口,我也会厚着脸皮请先生方便则个,减免几分。
如今庙里并不缺钱,粮食和棉布堆不下,都在隔壁院子存着,您就不必推辞了。”
舒阳态度诚恳,不似作假,徐景元更加不好意思了。
凭他的文采,是不必活的这么辛苦的。
哪怕毁形破相,也可以写些话本供人消遣,赚些润笔养家不成问题。
就是名声不大好听。
就例如他有个同年,没中举之前写艳情话本养活一家人,侥幸中举之后因为艳情话本名气太大,差点被夺了举人身份。
他出事之后一心想教出个好学生,一展胸中郁气,故此从不碰那些,免得拖累学生名声。
这次帮着写将军传记,都算是他破例了。
两人正推让间,外面徐大伯母端了水碗进来,碗里泡着附近山上采的大叶子茶。
听到银子,徐大伯母一双老眼闪了闪,嗫嚅着嘴唇,到底没说话,放下茶碗依旧笑吟吟的走了。
她很想收下这笔银子,但顾忌侄子颜面,没开口。
“我今日出门不曾带的银子,才在这里饶舌,否则定要把银子放下就走,再不与你争了。”
舒阳费了半天口舌,才劝得徐景元答应收下润笔,一边打趣一边出门。
外间正堂里做鞋的徐大伯母忙起身相送,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灿烂了几分,嘴上念叨着有空去将军庙上香之类的。
送走了舒阳,两人脸上都挂着喜气。
徐景元回屋盘算着要给学生买笔纸,徐大伯母则挂念着给大孙子起间房好成亲。
舒阳这边则去茶楼酒馆,去寻摸起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