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只是简单地回复了“收到”二字,但我们已经踏上征途。
5月20日,古德里安扫过亚眠,在阿贝维尔附近抵达英吉利海峡,而我们此时则驶过了它更南边的卡昂。
我们头顶的飞机愈发多了起来,甚至在夜晚都能听到大型飞机编队飞跃头顶的声音,大副靠着舰岛的栏杆开玩笑对指挥塔里的我道:“咱们打的如此顺利,说不定那个刚上任十天的温什么顿·丘吉尔就在上头飞到法国商量怎么体面地结束战争呢。”
我摇了摇头道:“战争才刚刚开始。”
“可我怎么感觉,艇长您似乎已经看到了战争的结尾?否则,您为什么这么着急赶往敦刻尔克呢?”
我正放在膝盖上的识别手册差点掉到地上,还好此时大副继续说道:“不过您的直觉一向靠谱,否则每次海上战役都是咱们抢占先机,虽然因为运气等种种原因,战果……呃……不过咱的战绩还说得过去。”
我松了口气道:“吹完风就下来吧,咱该继续赶路了。”
每晚收到的广播依旧是帝国如何畅通无阻地进军,柏林新建的那个广播站就像将喇叭架到了英法耳朵边一样,每天重复播送着战况、希儿的演讲、戈博士的演讲,而英国人的电台则依旧放着那些歌曲,似乎前线并没有那么不堪,至于法国人,他们新开了一个节目,播送玛格丽特?尤瑟纳尔的《Le coup de grace》(致命的一击)的有声小说,基恩很喜欢这个节目,他一有机会总要收听一会,并且翻译给我们大致内容,后来雷尔大叔也喜欢上了这个节目,而我则每次都能在男女声的法语对话中睡着。
至于我从邓尼茨那里拿来的报纸,上面只用一小版内容说他们的两艘战舰出现了可控的事故,剩下的则全是花边新闻,大副无聊时会研究一下,也有不少艇员跟我借印着约瑟芬?贝克照片的那张,我只能表示我和他们的审美不同。
我们在23日抵近了敦刻尔克,此时广播剧里的索菲刚得知埃里克对康拉德的特殊感情内心陷入痛苦挣扎,但我十分激动地每天升起潜望镜看着夜晚下的敦刻尔克沙滩。
现在就连潜艇总部的电台都排号到几十开外,每次都需要等待十几分钟,原本想用截获商船为借口解释停留在此地,不过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根据苏哈特的消息,古德里安上将已经马不停蹄地由阿布维尔向北推进,其中第10装甲师向敦克尔克前进、第1装甲师向加莱前进、第2装甲师向布洛涅前进,23日上午,我们的装甲部队已经开始占领布洛涅和加来。
看着电文里越发临近的地点,我感觉到决定命运的时刻已经要来临了。
虽然我有点好奇苏哈特这家伙从哪的得知的如此详细的情报,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我们冒险在白天浮了上去,远处的海滩依旧平静,甚至还有一把被人遗落的遮阳伞随风滚动着,敦刻尔克并列着的码头里空空荡荡,连接不远处城市的一条道路也光秃秃的,看不到任何人活动的痕迹,整个地点都是一副战争来临毫无人烟的景象。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能隐约看到遥远到不知哪里亮起的小小的闪光被黑暗衬托出来,但这瞬间的微弱的闪光遥远的就像天上的星星,连隐藏在黑暗里的建筑的轮廓都映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24日的太阳照旧升起,我照旧端着一杯咖啡贴到了观察潜望镜上,昨晚大副和艇员轮流盯了半夜,海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船只,沙滩和码头依旧宁静,那把伞似乎在昨夜已经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