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点了点头,对于帝国的经济,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
那人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就像柏林大学的那些本科生一样不擅长说谎。”
这家伙听口气还在柏林大学任教过。
“现在帝国的经济已经完全和军工绑定了,大部分资本家的资金都投到了这一方面,只要帝国处于战争,那么他们就能获利并继续投资,我们的人民也能安居乐业,可一旦国家进入和平,之前飞速发展所遮盖的一切就要显露出来,就像退潮的海滩,一系列由经济引发的问题都会出现,总之,我们的经济并没有强硬支撑的事实将带来一系列严重的问题。”
我联系未来的现状想了想,于是理解了这一点,便点点头道:“我赞同您的说法,那您认为怎么样的支撑才能使得即便处于和平,也不会有大问题的发生,或者更恰当地说,我们的经济该如何才能实现转型?”
亚尔马点了点头道:“这是个好问题,可却有很多结果,从不同的理论来说,这些答案都对,我想知道您偏向于哪一种,虽然从行动看来您偏向于传统的产业组织产业结构和扩大市场拯救经济,但您投身军工的选择又让我看不懂了。”
我挠了挠头道:“其实,其实我没想那么远,您信吗?”
他转头看向了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镜居然没有镜腿,我有点好奇这玩意是怎么固定在鼻子上的,不过现在他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善,我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道:“还是请您指点一二,帝国的经济困局有哪几种解决办法?”
“如果我们不去理会那些新产生的离经叛道的自由金融学说,仅仅从传统的经济学看去,当然,”那人压低了声音道:“资本论提出的那些论断也要参考,毕竟真理不受思想正误的影响,这点也是让我和那群人不合的地方。”
我连忙说道:“我只在乎真理。”
“看来您确实像米娅姑娘说的那样是个有趣的家伙,有时间我会去你的工厂拜访你们夫妻的。”那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笑得只比邓尼茨正常一点。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里说话的众人,然后才转过来继续跟我说道:“帝国的经济已经进入了空转的债务恶性循环中,除非一直胜利带来的额外盈利来抵消这些债务产生的利息,否则立刻就会崩溃。”
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我面前就像上课一样开始讲:“要知道,帝国的发展奇迹不是凭空而来的,正如人不能拽着自己的头发升天一样,在一段时间内生产力没有突破发展的限制下,一国所能发展的高度和速度都是有限的,英国之所以能完成跃升,所凭借的不仅仅是工业革命的发展,更重要的还有它的殖民地,这也是帝国发展始终无法追赶英国一样。”
“于是我们采用了另一条路,将本国民众未来的财富通过梅福券来提前攫取出来,成为发展的资本和当下的债务,而经济学中一个最朴素的真理就是债务不会凭空消失,这一点就像物理学里的能量守恒一样,帝国选择了借助军功产业来消化这些提前支付的财富,并通过这一产业的生产带动其他产业进而将红利分发出去,虽然民众和资本家所能拿到的必然是天差地别的,但只要这套机制没有被外交上的失败阻挠,我们就能走钢丝似得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