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鬼被迫仰面朝天,暴露在了红衣厉鬼的注视下。
它更加惊恐了,惊恐到脸上的表情成了活人没法做出来的那种夸张程度,两只眼眶瞪到几乎要裂开,眼珠摇摇欲坠,随时会从眼眶里滑落。
厉雪柔:“......”
......这也太吓人了。
厉雪柔有点被它的鬼样吓到。
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暗暗催眠自己:我也是鬼我也是鬼我也是鬼......
她不仅也是鬼,而且,明显是更加吓鬼的鬼。
时间紧迫,厉雪柔发丝狂舞,问这只不停求饶的黄衣鬼:“你害过多少人了?”
“没害过啊!”黄衣鬼大叫冤枉:“美女,我没害过人啊!”
厉雪柔:“骗人,你趴在那个男人背后,分明是想把他推进湖里。”
黄衣鬼无语了两秒,讷讷说:“......我没骗人啊。”骗鬼还差不多。
当然,后面的话黄衣鬼没敢说出口。
黄衣鬼拿不准这只红衣厉鬼想干嘛?
捉了自己却没立刻把自己撕碎吃了,而是问自己害了几个人?
怎么的?现在的厉鬼都转行干起判官的活了?
但鬼嘛,本来做事情就没有章法,有时候更是没有逻辑,毕竟又不是活人......
所以黄衣鬼也懒得去深思这只红衣厉鬼图的什么,而是配合地顺着她的话,解释自己刚刚是在做嘛。
黄衣鬼:“我是想把他推河里,但谁说我是要害他啊,恰恰相反,我是为了他好。”
厉雪柔:“你还在说鬼话。”
黄衣鬼:“美女你不知道,那男的,是一个loser,一周前他被公司裁员了,失业了,但他不出去找新工作,反而一直来这里钓鱼,一边钓鱼还一边唉声叹气,对着鱼杆抱怨工作和生活......”
厉雪柔:“......”
黄衣鬼一直瞟着厉雪柔的表情,见她似乎挺愿意听这个,来了劲,继续激情澎湃说道:“美女你说说,钓鱼能钓出新工作吗?湖底下又没有金斧头银斧头,他就算钓到死也钓不出人民币来啊!”
厉雪柔:“这关你什么事?”
黄衣鬼:“当然关我的事了!这一片儿是我的地盘!我想帮他啊!”
厉雪柔:“胡说,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业力,你明明害死了很多人,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帮他?”
黄衣鬼倒是没感到什么业力,它感到的只有缠在自己身上的头发丝儿越来越紧,绞的它都要断成千千万万截儿了!
黄衣鬼急忙说:“美女你别激动啊!你听我说噻!”
黄衣鬼:“对于这种失业被裁员的loser,我只有弄死他们才能帮到他们啊!只有他们死了,才不会再因为失业而痛苦,他们的家人也不会再因为他们失业而不满,不会再给他们不断的上强度!”
厉雪柔:“......”
所以这是......解决不了失业问题,就解决失业的人?
怪不得是鬼呢,这个鬼逻辑,还真是无懈可击!
厉雪柔:“你真是鬼嘴里说不出一句人话来。”
黄衣鬼:“......?”
黄衣鬼寻思着自己本来就不是人啊......
倒是这个红衣厉鬼,怪里怪气的!
黄衣鬼:“而且,而且这个男的,他给自己买了人身保险,如果他死了,他不光不会再承受痛苦了,他的家人还能拿到一笔数额不菲的保险金呢。你说说看,我害他什么了?我明明是在帮他啊!”
说着说着,黄衣鬼把自己给说笑了:“我可真是个热心鬼!”
它不笑还好,一笑,惨不忍睹,嘴巴差点咧到了耳朵边。
厉雪柔简直不忍直视......
厉雪柔一伸手,将自己的头发从中间撕断。
断口以下缠裹住黄衣鬼的那些头发,顿时失去了原本的色泽,由乌黑变成了深红,一根根蠕动在黄衣鬼身上,把它包的像一只血蛹里的蚕。
黄衣鬼慌了:“美女!别啊!我们说了这么多了!你怎么还要动手呢!”
厉雪柔感受到那又重新接近了的天师的气息,冷冷瞥了黄衣鬼最后一眼,说:“你话这么多,留着等会儿跟别的人说吧!”
丢下话后,厉雪柔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