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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因为跟祁曜君聊天耽误了睡眠的季月欢直至天明才勉强有了点儿睡意,结果还没等她好好闭上眼,南星、冬霜和腊雪就都急匆匆叫她起床了。
季月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这么早干嘛啊不是都不用去皇后那儿打卡了吗?!”
听不懂打卡是什么意思,但眼下也不是她们好奇的时候。
腊雪一脸的凝重,“小主,鄂姑姑已经到了,正在前面候着呢。”
恶姑姑?
季月欢有点懵,显然完全没想起来祁曜君让她学规矩的事儿,“她候着就候着呗,怎么了?她姓恶了不起吗?我也不姓善啊。”
众:“……”
冬霜也扶额了,“小主,不是那个恶,是尚仪监的掌监鄂阳兰姑姑,您忘了?昨天皇上下旨,让鄂姑姑来教您规矩的。”
有这回事吗?
季月欢有点儿茫然,也不能怪她,她那会儿满脑子都是不用早起去皇后那儿打卡了,别的根本没听。
“小主,快起来吧,鄂姑姑是整个宫中最为严苛的姑姑,您万不可懈怠了。”
腊雪一脸凝重,“奴婢给您打个比方,宫规众有一条,笑不露齿。旁的姑姑这方面不做特别要求,若是觉得实在高兴,您笑时用手掩唇即可,但鄂姑姑不同,鄂姑姑严苛到会对您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有事先的规定,倘若笑时弧度过了,鄂姑姑手中的戒尺可是会直接抽下来的!”
季月欢:“???”
不是,有病吧这个人?
“她这种行为是合理的吗?没有人管管吗?”
腊雪摇头,“奴婢听说,早年先帝尚未建立大曜之时,鄂姑姑便是祁府的管事,她将祁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令祁府哪怕身处乱世,仍有御下有方的美名,先帝和太后都对鄂姑姑敬重有加,所以尚仪监甫一建立,便封鄂姑姑为掌监。”
说到这儿,腊雪压低了声音。
“奴婢还听说,鄂姑姑为了以身作则,曾当众打死了自己在人前哭闹的女儿。不过奴婢也不能确定真假,总之您可千万别惹怒她。”
季月欢一整个震撼住。
什么样的人会为了规矩两个字亲手打死自己的女儿啊?确定是亲女儿吗?
“小主,快起来吧,”见季月欢还在发呆,腊雪忍不住催促了,“鄂姑姑手中的戒尺为先帝亲赐,皇后娘娘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的,您万不可任性了。”
她现在是怕了,生怕小主再出什么事惹了皇上不快。
季月欢回神,听到腊雪这话,顿觉无语。
“不是我说,你们皇后娘娘怎么见谁都要礼让三分啊,这也当得太窝囊了……”
一会儿对安美人要礼让三分,一会儿对这个什么恶姑姑也要礼让三分。
得亏她没想宫斗啊,这皇后谁爱当谁当好吧。
“放肆!”
一声厉喝骤然在季月欢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
季月欢抬头,就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美妇迈着端庄的步子朝她走来。
那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沉静肃穆,行走间,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丈量过一般,手臂摆动的幅度,脚下迈开的步调,每一下都丝毫不差。
腊雪几人忙行礼,“参见鄂掌监!”
鄂阳兰冷冷地看着她们,一抬手,跟在她身后的宫女立马将一柄又粗又长的戒尺放到她手中。
鄂阳兰二话不说便往三人身上重重抽去。
“主子卯过不起,不加提醒,是为不勤。”
又是一下。
“主子出言不逊,不加制止,是为不敬。”
她还要再打,但这一次手腕却被人制住。
季月欢冷冷地看着她,“你再打她们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