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风倏地闪身出现,祁曜君诧异:
“何事?”
昌风手一挥,细沙铺就的几个字出现在祁曜君的桌案前:
【中秋宴,她有新动作】
祁曜君脸色顿时一寒。
“她要做什么?”
【毁季四】
“砰”地一声巨响,祁曜君狠狠拍在桌案上,“好,好好好,她居然还不死心!”
他的拳头缓缓攥紧,骨节咯吱作响,随后看向昌风,“漠北那边什么情况?”
【他已暗中与漠北联手,里应外合,欲毁月影军。】
“呵,痴心妄想。”
祁曜君冷笑。
他看向昌风:“派人保护季……”
顿了顿,祁曜君皱紧眉,回头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昌风:“什么季四?那是旭美人!你懂不懂规矩?”
昌风:“……”
“你那是什么表情?”
昌风其实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又是个哑巴,但祁曜君跟他相处时间久了,对他多多少少也算了解,比如他嘴抿着略微向下撇动的时候,就代表他这会儿很不想理他。
昌风确实没理他,手一挥,桌案上的细沙悉数回到掌心,他转身就走。
“回来!”
祁曜君将人叫住,就纠正一个称谓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还说不得了?
昌风倒也没真就这么走人,脚步微顿,侧头看他。
“朕跟危竹做了交易,你得空了去找他,他能解你的毒。”
昌风不是天生的哑巴,只是中了毒。
他抿唇,随后朝祁曜君摇头。
祁曜君皱眉,“你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哑着?”
昌风手一挥,又一行字出现在祁曜君的桌案:
【帝心难测,合作为先,决意效忠之前,哑巴更安全】
他手里有天枢阁,也知道太多宫廷秘辛。
祁曜君现在信任他,无非是知道他这个哑巴不会将那些事情传出去。
可如果他有了嘴,难免不被猜忌。
他可不想步他父亲的后尘。
这些个当皇帝的,没一个好东西。
祁曜君盯着那行字看了半晌,最后摆手,“行,那朕等着你去找危竹那一天。”
昌风:“……”
做梦去吧。
眼见昌风再度将那行字抹去,他不忘提醒,“记得派人保护好旭美人,她的重要性你知道,若有任何差池,朕唯你是问。”
昌风摆摆手示意知道了,一个飞身,身影再度消失。
祁曜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虽然让昌风派了人,但他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毕竟那小妮子,太不可控了。
只希望她警醒些才好。
*
大曜的中秋是仅次于元宵的重大节日,这一天,全城撤除宵禁,只派护卫军彻夜巡守,保护民众安全。
民间自清晨伊始便忙碌起来,制月饼,制花灯,准备香案水果等等,都在为夜晚的来临做准备。
宫中也不例外,三司六监皆忙碌起来,后宫众人更是一大早就齐聚凤鸣宫,听皇后娘娘训话。
这其中也包括季月欢。
皇后给她的云绸她没动,还是照例穿美人位分的宫装。
宫装都是统制,除了前头妃位以上娘娘们的宫装,绣纹华丽用料考究外,低位嫔妃的宫装面料都很一般,也就刚晋位分那会儿,需要身着宫装至凤鸣宫向皇后谢恩,以显正式,其余时候嫔妃们基本都不会穿。
——毕竟入宫之前,家里人为了自家女儿得宠,都会想方设法为其增加筹码,好的面料自然是不会少。
也就季月欢,当初晋位是观星台一事皇上的补偿,她受着伤,皇后便免了她的谢恩,本以为是避过去了,结果她倒好,两次来给皇后请安,都把那宫装规规矩矩穿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里多穷酸呢,偏谁都知道季家有钱。
于是再一次佐证旭美人是痴儿的传闻,各个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季月欢也乐得清净。
但她真不爱早八听领导开会,以至于皇后在上头训话,她在底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本来宫装不显眼,她位分不高坐的位置也靠后,祁曜君的妃子们又不少,前头那么人挡着她摸个鱼也没什么,怪就怪在她那张脸过于吸睛,以至于皇后扫视底下人的时候,目光会习惯性在她脸上停一下。
——于是皇后见证了季月欢从昏昏欲睡到呼呼大睡的全过程。
皇后终于忍无可忍:“……旭美人!”
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季月欢。
但季月欢对旭美人三个字实在不敏感,所以毫无反应,闭着眼睛,手肘靠在雕花椅的扶手上,托着脑袋,小脑袋瓜还在一点一点。
有此起彼伏的低笑声隐隐传来,皇后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叫了全名:
“季月欢!”
这个名字季月欢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当下一个激灵睁开眼起身立定,中气十足吼了一声:
“到!”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