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尖锐得像刀子,透过皮肉直扎进他心里,叫他疼得厉害。
“朕一直知道你与旁人不同,朕只是……只是好奇……”
他只是,想多了解她一点。
他难得磕巴,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季月欢愣了愣,莫名觉得好笑。
她叹了一口气,复又放松背脊靠在树干上,闭上眼。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骂你。”
她又不说话了。
而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季月欢……”
他忍不住开口,却被季月欢打断。
她说:
“祁曜君,你有过讨厌的人吗?”
祁曜君愣住。
就听季月欢笑着问他,“讨厌到极致恨不得对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却又没办法对对方动手的时候,你会怎么办呢?”
他沉默。
季月欢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才后知后觉道:
“哦,我忘了,你应该是没有这样的体验的,你想要一个人死,一声令下就好了,你不需要忍,也不会滋长恨。”
季月欢抬起手,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
“真羡慕啊。”
她感叹着。
祁曜君张嘴想说什么,又被季月欢打断。
“我就不一样了,我只能无数次地去模拟,去假设,用尽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在脑子里将对方杀死,才能稍稍寻到一丁点的快意,以缓解我心里的不甘心。很窝囊对不对?”
村里那帮指着她的鼻子嬉笑着叫她野鸡尾的小孩儿,那帮拿石头砸她骂她怪物的坏蛋,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站在他们面前,不反抗也不反击的小女孩,望向他们时,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种残忍的方式将他们杀死。
她转头看向祁曜君,夜色渐浓,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或惊讶或疑惑,也许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