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没有激动。
他甚至比平常更加冷静,沉稳地给言欢包扎好伤口。
绷带系的还是蝴蝶结。
做好这些,他才再次开口说:“为什么用应该,你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吗?”
他用[应该]两个字,是有前提的。
而言欢,像是在生搬硬套。
倒不是他的[应该]有多么高级,他只是察觉到,言欢没有真正的理解其中的[应该]。
言欢收回胳膊,拨弄着蝴蝶结:“我也很喜欢看你笑啊,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如果不幸福快乐的话,是笑不了那么好看的。”
她的逻辑简单且通顺。
并且过于简单。
秦晏点点头:“好了,可以休息了。胳膊上有伤,今晚不要洗澡。”
“哦。”言欢也跟着点头:“晚安。”
“晚安。”
秦晏把医药箱带回自己的房间,稍微收拾收拾,走进了浴室。
在沥沥的水声中,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言欢口中的[爱],像是爱宠物,爱野兽,爱目光内的花花草草。
这种爱,是没有私心的,也是平等的。
“但是……我有私心……”
秦晏在水声的掩饰下,说出了心中更多的想法。
他想要的,还有更多。
这一晚,秦晏做了个梦。
梦中是他没有见过的世界。
有个女孩,盘膝坐在山坡上,抬头观望着斗转星移。
女孩的身边有一个神性十足的女人,她认真的说:“巫能沟通天地神灵,如果怀有私心,会是世间万物灾难。”
“神爱万物,但神一物也不能爱。”
“想要成为真正的巫,必须要记住这一点。”
女孩只是呆呆地看天,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心里。
也许是意识到,有人在偷看自己,女孩看向秦晏所在的方向。
秦晏顿时感觉脑仁一痛,接着便从梦境中离开。
窗外天光已亮。
看了看时间,他把梦境的事压到心底,起身洗漱,准备去上班。
别墅的另一套卧室内,言欢也醒了过来。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裹成了一条毛毛虫。
“奇怪,为什么会想起从前的事情。”她在床上不停蛄蛹:“还有,秦晏是怎么进我梦的?”
想不通。
有没有机灵的脑子能帮她想想……
言欢护着自己的胳膊,在被子里滚来滚去。
脑子有点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不会真像死算命说的那样,她到这个年纪还能二次发育吧?
“砰!”
言欢从床上滚了下去,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伤口的疼痛,让言欢呲牙咧嘴,终于放弃了蛄蛹行为。
“有点烦有点烦。”
她从被子里面爬出来,然后去了浴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烦。”
洗漱完,新换一套衣服,打开窗户。
院子的花丛里,又多了两只灵体蝴蝶,还有一颗黑色的灵球。
树上站着只灵体喜鹊,看到言欢打开窗户,开始喳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