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强硬气势倏然消了点,攥紧的双手也松开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儿臣以父皇为荣,父皇又以何为亲?今日擅闯是儿臣不对,可父皇曾有一时想过缘由?少年的父皇未曾为母后做过傻事?”
此话一落,楚誉宏暮地一愣,那时少不更事,他确实为心上的姑娘做了不少傻事,念及此,原本被怒火包裹的心开始动摇。
可话已出口,想要再收回来便是失了帝王的面子,楚誉宏并未再出言。
楚昭然心中失落,他撩开衣衫,膝盖微曲,正欲落在地上。
“谁敢让嫡子跪哀家便让他跪!”
这一声实实在在的打破了宫殿内的僵持。
一位身着金色凤凰宫装的老妇人杵着青鸟拐杖徐徐走来,她头戴金雀冠,雍容华贵至极,而年岁带来的纹路没有在脸上印上苍老,反而给予的是优雅与贵气。
同样穿着典雅的秦芷溪则在一旁小心的搀扶太后,她的眼眸掠过仍在地上的袁贵妃,正好与楚誉宏对上,她的眸子闪了下,将眼神错开。
如秋水的眼眸不再,楚誉宏暗叹一声,他大步上前,向太后简单的行礼。
“太后此来是为了这个逆子罢,此子不孝,沉溺美色,今更是擅闯后宫,若不严惩只怕是助长了他的顽劣之气。”
太后冷哼了一声,她越过楚誉宏来到楚昭然面前,严厉的面容瞬间变得柔和。
“哀家的孙儿虽顽劣,却是个懂规矩的,他若是犯事,必然是有人挑衅在先。”
她侧过头看向袁贵妃,声音徒然拔高,连拐杖杵在地板上的声响也锐利起来,“你说你委屈,哀家且问你为何要将碧云院的小丫头抓进你的宫里!”
袁贵妃没料到太后会来,这女人在北楚的地位最为高贵,却是个认嫡庶身份的,自己总归是嫔妃,难免低人一等,她不免心虚。
“臣妾是想见见她,顺便教导后宫礼法,让她不要恃宠而骄。”
“哦?哀家可糊涂了,宫里能教导礼法的除了教引嬷嬷便是皇后,你是分不清贵妃与皇后的阶品,还是说你早已将自己认作了皇后!”太后怒斥。
“臣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