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选谁就选谁。
要是强行把姓白的那家伙插进来,那可真就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幸亏那家伙手头上有一件不小的差事,办好了同样,能够在圣上面前露脸。
只不过,知道苏辰安领的是什么差事之后,还是有些不甘愿。
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一个农小子去做,他有那个能力吗。
有没有能力,则不是他说的,在分配好任务之后。
苏辰安没有半分犹豫,也没有半点浪费时间的意思。
此事责任重大,立刻着手翻阅起资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些来自不同地区的地方水利呈报,纸张有的泛黄发脆,字迹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还夹杂着诸多方言俚语,解读起来颇为费劲。
他不得不逐字逐句辨认,遇上不懂的方言用词,还需查阅大量的古籍方志,寻找相似语境下的对应解释,以确保理解无误。
紧接着是治水官员的手记,这些手记风格各异,有的行文简洁,惜字如金,关键信息一笔带过;
有的则洋洋洒洒,事无巨细,甚至将个人心绪、官场见闻也一并写入,反倒模糊了治水的核心要点。
苏辰安需从中提炼出有关水利工程的选址、建设过程、材料运用以及维护心得等实用信息,摒弃那些无关紧要的冗余内容,如同在沙砾中找寻黄金,耗时费力。
民间流传的治水方略更是五花八门,多为口口相传后被记录下来,形式松散随意,不乏一些荒诞不经、带有迷信色彩的说法。
苏辰安既要尊重这些民间智慧的结晶,从中挖掘出可能有用的点子,如某种因地制宜的简易堤坝修筑法。
又要运用所学的科学知识,甄别剔除那些不切实际的内容,确保合集的科学性。
最难的当属整合各类资料时的内容协调。
由于来源不同,对同一水利工程的记载往往存在差异。
比如关于某条河道的疏浚年代,有的资料记为前朝末年,有的却说是本朝开国初期;又或是对某一新型水车的发明地,各方说法不一。
苏辰安需仔细比对这些矛盾之处,依据官方档案、历史大事年表以及周边地域的关联性,推断出最为合理准确的版本,让整部合集逻辑连贯、信息精准。
而他们,两个人在看过了所有资料,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眼见就要下值,说好的要请众多同僚前去赴宴。
这些东西在忙,之后再去弄也是一样的。
总不可能第一天,就放了这群同僚的鸽子,以后还混不混了。
两个人快速收拾好了桌面的东西,把资料分门别类的放好。
毕竟现有的资料都十分的稀少,估计到时候还要重新摘抄一遍。
而他们整个文翰阁,除了白家那一位,并没有同行之外。
其他人基本上都给了面子,就连一开始乱叫的那个赵编修,也默默无闻的跟到队伍当中。
至于他们的顶头上司,掌院大人,平常这种新人进来的聚会很少参加。
但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破天荒的同意了。
这让,之前白群桦,同样也邀请过对方一次,但结果却截然不同。
不免脸上更难看了几分。
也不知道那个徐谦,宁愿给一个农家子脸面,也不宁愿给他堂堂丞相之子的面子。
看来,的确是个冥顽不灵,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苏辰安其实也就是假意邀请了姓白的那家伙一番。
对方不理不睬的高傲模样,他也是半点没办惯着。
开玩笑,惯着他这种人,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不就是丞相,要搁在以往,那他肯定是怕的。
现在既然已经有了太子撑腰,他好歹,腰杆子也能挺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