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宴云萝这一刻有没有哭。
或许有人知道也不会在意。
毕竟前往西境总比跟其他的国家联姻要来的好吧。
再说了她一个公主都不能改变的事,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改变了?
仪仗队在官道上越行越远,最后变成了天地间一个会移动的黑点。
最后消失在宴九辰和姜九笙的眼中。
仪仗带走了小七,只是带走了一个公主而已,对皇宫而言,一如既往,什么也没有改变。
云妃靠坐在窗边。
看着无边的细雨。
喃喃的道。
“小七啊……你到底是比我幸运。”
身后的鹦鹉跟着学舌。
“幸运,幸运……”
在这寂静的雨中,平添了一丝活气。
云妃取下架子上的鹦鹉。
丢出了窗外。
喃喃的又喊了一句。
“小七,别怪母妃。”
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这带着愁意的细雨听。
廊外鹦鹉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失去了声音。
云妃抬手掩上窗户。
和衣躺下了。
另外一边的御书房里。
陛下坐在案桌前,抵着手背轻轻咳了一声。
“朕这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一到雨天就开始咳嗽。”
“小七现在该出城了吧。”
魏卫看了一眼外边的天儿。
“雨天路滑走的慢,这会儿应该刚刚过了别君亭。”
“别君亭啊。”
“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太狠心了。”
魏卫低着头,诚惶诚恐的道。
“陛下做任何决定都是为了南国考虑,有时候陛下也是没有办法。”
“是啊,朕也是没有办法啊,朕总是要给太子留一个干净的没有威胁的朝堂,你说是不是啊,小魏子。”
皇上已经许多年不这么喊他了。
魏卫越发恭敬的应道。
“陛下对太子这一番拳拳爱子之心,真是羡煞旁人。”
“小魏子,你伺候朕,已经有四十年了吧。”
“是,老奴伺候陛下已经很久了。”
魏卫是在威帝还只是个皇子的时候,就已经净身为威帝做事了。
那个时候每个皇子都会有一个内侍。
从五岁开始开始太学的时候,就有了近卫。
魏卫是威帝自己亲手挑的。
严格算来,魏卫已经跟着他四十二年了。
魏卫最是合他的胃口。
他那个时候最喜欢的便是睿王哥哥。
睿王哥哥是个很好的人。
不仅对他好,对他的近卫也很好。
对魏卫也很好。
“嗯,朕听说你还有个徒弟,让他这段时间也来御前听用吧,也是时候让你颐养天年啦。”
魏卫心里一个咯噔。
朗声应是。
御书房里传来片刻的寂静。
随后便是威帝的咳嗽声。
魏卫让殿外守着的小太监去找了自己的徒弟。
陛下这是想不用他了。
魏卫想。
雨渐渐大了起来。
遮住了天边的群山。
整个京城像是陷在了雨中。
连绵的阴雨连下了数日。
等到再次放晴得时候。
稻谷已经开始泛黄了。
宴九辰和姜九笙的婚事也在这场秋雨中缓缓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