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孟怀信因有心事睡的格外不安。
半睡半醒间就听到外间有说话声。
“姨娘,求你让老爷去看看吧。求求你了!”
蒋氏:“老爷刚睡下,待府医看过了再叫醒老爷不迟。”
“姨娘,你就通传一声吧,……”
……
孟怀信心中不安,向外大喊了一声。
“是谁?什么事?”
屋外的蒋氏吓了一跳。
红杏则是一喜,不顾礼仪跑了进去。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爷,大少爷他……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浩然?”
孟怀信跳下床,披起棉袄就往外走。
蒋氏赶紧拿起厚披风在后面追。
“老爷,外面天寒,当心啊。”
孟怀信借着下人手中的烛火匆忙的往孟浩然的院子赶。
在路上他问红杏,:“浩然怎么了?”
红杏边小跑边答道:“少爷,他近日郁郁寡欢一直不大好,午后喝了一杯牛乳后更加严重了……”
孟怀信怒斥:“既是午后的事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红杏一个哆嗦看了一眼蒋氏。
不是她不来禀报,只是大少爷一向为老爷不喜,往日里大小事都是蒋氏做主。
她根本见不着孟怀信。
午后她见孟浩然喝完牛乳后,脸色惨白,直冒冷汗,就去请府医了。
奈何府医有事外出,苦等到傍晚才来。
喝了府医开的药也没有什么好转,她这才逼不得已铤而走险去请孟怀信……
红杏想起孟浩然现在的状况,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苦命的大少爷,……今日恐怕熬不过去了……
很快孟怀信就到了偏院。
进了屋就看见孟浩然惨白着脸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浩然,浩然……”
孟怀信情绪激动的唤了两声。
在他的印象里,儿子只不过是身体弱些,不爱说话些,怎么会严重成这样……
可是孟怀信都忘了,他上次来孟浩然院子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而如今已入腊月,眼瞅着又要过年了。
面对孟怀信的大声呼唤,也无人应他。
他有些慌了,紧紧抓住儿子的手。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浩然,你醒醒啊!”
……
良久,孟怀信落泪了。
这毕竟是他儿子,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
他嘶吼道:“大夫呢?大夫死哪去了!”
“快让他滚进来!”
月光如洗,透过窗棂洒在孟浩然苍白的脸上。
他的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在梦中挣扎着,想要抓住一丝生机。
床榻边,绣花的锦被早已被汗水浸湿,显得沉重而凄凉。
少年的呼吸微弱,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与死亡擦肩而过。
他的手,曾经执笔书写风流的手指,现在却无力地垂在床边,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不舍和哀求。
屋内,淡淡的药香与死亡的气息交织,让人心生悲凉。
窗外,风轻轻吹过,似乎在低声诉说着孟浩然不幸的一生。
屋里屋外早已站满了人,都听说了大少爷病危的消息匆匆赶来。
人太多反倒把一直伺候孟浩然的红杏挤到了一旁。
红杏心中一片悲凉,大少爷的院子从未有今日这般热闹过。
他活着的时候他们从来不来,如今……这般,他们倒像是很肝肠寸断一样。
可是这府中除了大小姐和大少爷亲厚,其他人谁又真的把大少爷放在心上呢。
对了,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