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镇国侯没少借着摄政太后的名声仗势欺人、谄上骄下、狐假虎威,朝堂上下哪家不被他们得罪过?
又有哪家真盼他们好啊?
尤其是那镇国侯的大孙子,也不是什么好人,飞扬跋扈,欺男霸女,欺凌百姓,无恶不作。
几年前纵马车横行霸道当街压死过人,那时太后势力更强,这件事压下去轻轻松松,水花都不见一个。
他死了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话虽这么说,但顺天府尹和大理寺卿案子还是要查下去的,还得“忧心忡忡”去镇国侯府上告知这个不幸。
镇国侯府的位置毫无疑问也是京城黄金地段之一,与濮阳侯府在同一条街上,两府占据这条街大半位置。
一句题外话,近邻通常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当年镇国侯府与濮阳侯府毫无疑问是绝对的后者。
听见顺天府尹和大理寺卿两位官员上门拜访,镇国侯一个心里咯噔。
莫非这件事又是家里哪个畜牲干的。
他立刻招来下人问:“你们大爷二爷呢?少爷呢?”
下人战战兢兢回答:“大爷昨晚回得有点晚,现在还在房里歇息,二爷今天一早去了,和友人约好的,少爷从昨晚上一直未归。”
一时间,镇国侯竟然分不清这件事可能是哪个儿子亦或会不会是他孙子干的?
离谱的是,他认为他们都有可能。
“把大老爷叫起来问一问这件事,派人去寻二老爷和大少爷。”
镇国侯嘱咐过后,便去外院厨房见客。
一见顺天府尹和大理寺卿,气势先拿出来,他率先问:“不知李大人和赵大人来侯府有何事情?”
顺天府尹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大理寺卿上前一步,他回:“下官和李大人今日前来,是想问贵府大公子一事。”
果然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镇国侯冷脸道:“耀祖虽然年少无知任性了点,但他是个好孩子,断然不会犯下任何伤天害理的事,还请两位大人明察秋毫。”
好一个年少无知!好一个不伤天害理!
这话让出身贫寒、同样是寒门贵子的大理寺卿很想一拳揍过去。
顺天府尹年纪更长,混官场时间更长,出声阻止这一场冲突:“下官相信陈世子不是胡作非为之人,这次前来是想问,这羊脂鸳鸯玉佩是否是贵公子的?”
镇国侯下意识:“不是。”
“这枚玉佩是在受害者腰间发现的,有人认出,玉佩来自百宝阁,被贵公子两天前买下,原来是一对,但遗憾只有其中之一被寻到。”
“玉佩被哪个下人盗去,或者落在哪个角落也不无可能,等等——,”镇国侯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态度不再强硬,“什么叫受害人身上?”
镇国侯有两个儿子,但两个儿子都文不成武不就,好色懒惰,他们唯一的作用便是生儿育女,可惜两人加起来也只生了一个宝贝孙子。
作为三代唯一男丁,陈耀祖从小备受宠爱,小时候还有几分机灵,长大越发惫懒起来,眼看又是一位好吃懒做纨绔子弟。
但没办法,只有这么一个孙子,镇国侯不得不为他申请世子之位。
皇太后也对其当作自家孩子疼爱,晕头之下他家夫人儿媳被哄得赐下缂丝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今却……
镇国侯仍旧不敢相信,自己唯一孙子遇害,连濮阳侯都能有个儿子,凭什么他陈家要绝后。
他让伺候世子的人都滚进来,辨认顺天府尹他们带来的一些遗物。
镇国侯死死盯着他们,仿佛他们只要敢一“点头”就立马生吞了他们。
下人们也不敢承认。